别人眼中的杂草……可那时我已经停不下来了。”邬修筠喃喃地说道。
“杂草是永远除不尽的,但微臣的眼睛里又向来揉不进沙子。所以就算是要放一把漫天大火,将这一切都烧毁了也不错,至少能换得眼前的一片干干净净。反正总是要没了的,那不如就毁在我手里。”
“……你都在说些什么胡话?”
“殿下长大了,是个成熟的君主了,所以不必听我在这里说些幼稚的东西。”
然后邬修筠朝夏沥行了君臣之礼。
“臣先行告退,明日一早还要准备投降敌军,所以今日需要早点睡个好觉。”
然后他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夏沥一直在这里待坐到了第二日天明,他登上王位后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坐在这至尊的位置上,等着南国大军攻入王都,以王的身份投降。接着从牢狱之灾,转为圈禁终生。
听人说,邬修筠的下场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一君一臣被同一国所囚,却再就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当真让人发笑。
他一个人待在小院里,从窗口看着外面的四季变换,从春夏到秋冬,每个季节都是冻彻骨髓的冰冷。他的人生似乎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大江南北,雪月风花,他也想去看看,只是没有机会。
一想到这里,夏沥就觉得邬修筠是对的。
最后在他心中剩下的,就只有对邬修筠越来越深的恨意。
或许他也成了只吃人的恶鬼。
直到翎王早逝,他被押去作为夏国遗族陪葬。那行刑之人恰巧也是来自夏国,认出了他的身份,对他恨之入骨。
“你这亡国的妖孽,若不是你害了太子殿下,夏国又何至于此!”说完还狠狠朝他淬了一口。
不对啊,妖孽不是他,是邬修筠。
你们这些愚民,为何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清楚。
于是行刑时本该一刀斩断他的脖子,那人却只是割断了他的喉咙,眼睁睁看着他在痛苦中捂着喉咙至死挣扎,心中满是快意,还在他身上重重踹了两脚。
亡国之君,竟然要遭受这般待遇。
虽然也是因此,他没有受到翎王墓道阵法影响,和其他人一样变成失去头颅的孤魂野鬼。
究竟是失去神志、还是保持清醒会比较幸福,他自己也分辨不清。
托邬修筠的福,他自幼便沉迷这些机巧玩意儿,所以在看到殷王用夏国阵法设下墓室的时候,夏沥一眼就看出了他想要做什么。
逆天而行,以为自己能有什么福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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