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我下意识地朝身边摸了摸,没有潘正,摸到的是一把细雨和冷风。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音容犹在,誓言已老!承载着这刻骨音容的肉体,已经寂静,已经冰凉。明天,他将被一把火烧成灰烬,装进一个盒子里,再被他大姐、大姐夫抱回郑州,埋入泥土!
我趴在冰冷的桥栏上,痛哭失声,浑身筛糠样地抖着。他曾辜负过我,即便再辜负一百次,上天也不该拿他的命来开玩笑,不该拿他的命来抵偿啊!死者已去,留下生者痛不欲生。这,难道不是上天在惩罚我吗?是的,我明白了,这正是上天在惩罚我!上天为什么要惩罚我?我做错了什么?我违背了誓言了吗?我没有忠于爱情吗?噢,也许,也许,是因为我没有决绝地割断和沈晖的牵扯?
不知哭了多久,我全身都软了,凉了,这才轻飘飘地下桥。刚走到桥头,我就看见了靠在桥栏上的郝康。蓦地,我的泪又充满了眼眶。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一直是这么好。此刻,没有了潘正,我真有点害怕他对我的好了。
“活着的人总得好好活着。”他只跟我说了这么句话。
10点钟的末班车已经过去了,我和他就这么打着伞,在发丝一样飘洒的细雨里,一步一步地往回挪。街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了又缩短,缩短了又拉长。街上依旧是车声嘈杂,行人已经稀少了。死者去了,活着的人,还在为这世界制造永不停息的动静。除了我的心,外界的这一切,和潘正活着时,没有不同,一点不同也没有。
来到我的学校西门,我停下脚步,和郝康道别。他说要看着我进门才放心。我听话地进了门,加快脚步,径直朝前走,没敢回头。
西区教师宿舍楼里,不知哪扇窗口传出了王杰的歌声。那忧伤的哭腔,在呼唤着心爱的人。“事到如今不能埋怨你,只恨我不能抗拒命运,时时刻刻沉醉爱河里,谁知悲剧早已注定。闭上眼睛想起你的情,难忘记你我曾有的约定,长夜漫漫默默在哭泣,心中无限痛苦呼唤你……”
我听着听着,心又痛成了一片。走到我的宿舍楼后,我停下来,靠在一棵湿漉漉的樟树干上,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一个人来到了我身后,我以为是潘正,激灵灵地睁开眼,转身一看,原来是沈晖。
看见沈晖,我陡然间觉得自己塌了。这世界上有人记得我、关心我,起码还有郝康和沈晖。我应该知足了,无论潘正活着还是死了,我都应该对生命心存感恩,对记得我、关心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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