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元年的账册,私账。”
大将军反手往窗楹上一扣,木床陷下去一个指印,指节立时泛红,荆信觉出不对,截口道:“卫帅,这私帐里可有什么?”
大将军:“承平元年冬,我从乾宁军支取五万贯,用作抚恤之资,鹤臣这混账——麻烦了。”
大将军:“邵商。”
副将抱拳:“末将在。”
大将军:“去给宗庄传信,今年的抚恤恐怕要先停一停,让他多担待些。”
邵商:“是!”
副将倒退两步,转身快步走了出去,硬底的靴子磕在地板上,撞出一连串急促的声响。
荆信若有所思:“卫帅私截军费抚恤遗孤……此是先帝默许。”
大将军:“但那是元德年间,长怀,如今先帝已去,无人可为我证。”
大将军缓缓道:“先帝驾崩前,我在他面前立誓为新帝重整军制,这东西若在年前拿出来倒还好说,但在我以处置冗兵、贪腐为名巡视九边,逼人谋反之后再拿出,他算得可真好啊。”
荆信悚然一惊,他不可置信道:“您说这是先帝的手笔?”
大将军:“不然为什么我掌枢密院,却从来没见过职方馆的人。”
他讥诮道:“太祖以谢元帅制衡郑国公,谢元帅去得早,先帝又要用文官制衡我。长怀,你与我说实话,鹤臣要反,是不是问过你一道与否?”
代长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顾左右而言他说:“真是叫人心生愤懑。”
大将军眼神钉在他身上,隔了一会儿,他神色平和道:“长怀啊,我辈浴血奋战,不就是为了能让他们有这个闲情逸致扯皮的吗。”
荆信咬着牙关,不自在地两手交错,侧过身躲开了他的视线。
大将军从窗台上直起身,大步走到书桌前,低头看了一眼挽河:“你既不答,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虽然大将军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