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实地说:「我瞧挺好的,就是冷冷清清,没啥人味,大虽大,可住起来实是不甚自在,要比起来,我还是喜欢同师父在山上住的地方。」
一提及师父,风潇剑不由得想起过往种种,那些相依为生的日子,或许穷困了些,可他一点也不以为苦,清早砍柴练身,偶尔下山采买,这般惬意的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而今跟著莫晏一路上京,吃得好,住得更是好,可不知怎地,心头隐隐有那么丁点的不踏实。
「怎么,想家了?」毕竟初入市井,难免多少感到不适也无可厚非。见他眼眶微微泛红,莫晏并无任何取笑之意,仅是关切的问上一问。
「才没!你少胡说,我又不是三岁孩儿怎会想家!」风潇剑往脸上瞎抹一阵,没多想即冲口而出:「你自个儿还不是老想著你娘!什么浦阳、和尚,那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净揣著烦又有啥用?」
话一脱口,风潇剑才意觉自己竟口不择言说上一堆不该说的话,如今再多的懊恼悔恨也是覆水难收。
「是啊……你说得对极了,说什么过往云烟、前尘俗事,到底是我挣不开、想不透……」
「莫晏……我、我真是无心的,方才的话,你就当作没听见好不?」
「风兄,我并无责怪你的意思。」话虽如此,细致绝美的容颜却苍白如雪,莫晏目空仰首,苦涩一笑:「人生如戏,不过梦一场,纵然生得富贵,住得高宅大院、喝的是琼浆玉露,吃穿不外锦衣玉食,然你道世间最苦的是什么?有人说是『求不得』,可他们哪里晓得,有时求得了,才是最苦的。」
「兄弟你别那样笑啊!」笑得他心里难受。
「我能不笑吗?」莫晏、含笑……笑尽世间百态,更笑浮华虚邈。莫晏像疯了似地抚额大笑,眸中星光辗转,不知是悲是喜。「那自称是我三叔的男人曾言,取名莫晏,惟盼望沉冤昭雪,她能有含笑入地的一日,可四师父却只愿我无忧淡泊一生,什么都不求,什么也不去想,就此终生。」
可人非草木、亦非太上,焉能忘情?纵她无母子之情,他也不能作出有违母子之义的事来,父母的血海深仇,身为人子的他不得不报……
良久,终是止住不绝的狂笑,他茫然睁大眼看著风潇剑,神情越发恍惚,接著微微侧身,犹如梨花初绽一般漾出抹清淡柔情的浅笑。
「是我说错话,你就是骂我、打我,我决计毫无怨言……但你何必要强拗著自个儿咧?你要真心想笑,我陪你大笑一场,你要想哭,我也就在这儿伴著你……」风潇剑不知该作何表情,更不知该说些什么。面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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