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喜良倒没觉得什么,安静却看不下去了,这天,她实在忍无可忍,从阳台上闯进屋里,指责主任说我们到这里是来治病的,不是来给你做人体道具的,你们治不好我们的病也就罢了,干嘛还来折腾我们?太过分了,每次给患者检查只用五分钟,而讲课却要用十五分钟!主任吓傻了,面对着嘴唇抖个不停、眼冒凶光的她,居然哑口无言,匆匆离去。也许在他从医的二十几年里,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尴尬的局面呢,自然抵挡不住了。
安静的抗议果真见效,以后主任再来查房,随从少多了,对待患者也像对待陈设在珠宝店橱窗里的展品一样,小心翼翼。以前他的白口罩总是耷拉在胸前,而不是戴在嘴上,现在则是全副武装,口罩上方只露出一双战战兢兢的眼睛。他是怕患者投诉他,那样的话,全年的奖金就泡汤了。
安静似乎得寸进尺,在她卓有成效地对付了主任以后,又想掉转枪口来对付护士长。护士长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角色,发现一点问题,就会对患者大喊大叫,声调要比一般人高八度。万喜良觉得护士长不是好对付的,难度极大,劝她罢手。她却说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她跟护士长谈过几次,焦点就是围绕着关于护士长声调高低的问题,但每次都谈不过五分钟就谈崩了。几个回合下来,安静终于败下阵来。护士长“涛声依旧”,而安静则垂头丧气,说话也像快僵死的蝉所发出的微弱而嘶哑的哀鸣,她说万般无奈,护士长改不了她的大嗓门,她原来是歌舞团唱花腔女高音的。她的那腔调,还有那表情,都是典型的残兵败将所独有的,逗得万喜良不禁哑然失笑。
呆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产生某种依恋感,仅仅白天在一起是不够的,晚上还想在一起怎么办,他们就在熄灯的时候,各回各的病房,等夜班护士巡查一遭之后,走了,又凑到一块。不过,得“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通常熬过漫漫长夜的最佳方式就是听音乐。
一个CD机,一人一只耳脉,背靠背,坐在用锯末擦洗过的地板上,听着歌,陶醉在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沉静之中。可惜,也有一个小麻烦,他最拥趸的是披头士,而她最欣赏的则是仙妮亚·唐恩,经过谈判,达成协议,听一首披头士,再听一首仙妮亚·唐恩,交叉着来,和平共处。
临睡前,两人还要合听一会儿亚瑟小子,因为,他们对那个黑小子都不反感。
一天,有个病友走错了门,一下子闯进来,看见他们俩背靠着背都紧闭双眼坐在地板上,不禁惊叫起来,撒腿就往外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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