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那种,打遍天下无敌手;万安静则倾向于要个女孩,打扮起来像朵花,人见人爱。
万喜良说什么我都可以妥协,惟独在这件事上我坚持我的原则,决不妥协,决不!
安静为难了,只好谋求另一条途径解决,比如,干脆生上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看来,也只好这样了,不过听说生孩子多了,母亲的形体会有所变化……正想着,突然隔壁响起嘹亮的《国际歌》的歌声,隔壁就是她的病房,唱歌的是那只鹦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鹦鹉一饿,就扯着脖子唱: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得了,先别想那个子虚乌有的孩子了,该喂鸟了。
现在的万喜良去化疗不再用步行,开始享受躺在担架平车上由人推着去的待遇了。担架平车的轴承很久没有膏油了,走起来吱扭吱扭地响 。推车的通常是李萍,有时安静也会抢着推一下 。仰面朝天躺在平车上,他总会产生某种联想,去化疗室是这么走,去太平间也是这么走,程序差不多,不同的是,去化疗室他的眼睛可以滴溜溜乱转,看看这,看看那;若是去太平间的话,他的眼睛就只得闭得紧紧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在从病房到化疗室或从化疗室到病房的途中,万喜良常喜欢猜测,真的有一天,他被推进太平间,周围的人们会说些什么,他希望听到的是人们用惋惜的口吻说:年轻轻的多可惜呀,英年早逝。不过,要是人们说:病得这么久了,死了就死了吧,省得活受罪。他也没办法,舌头长在人家的嘴巴里。值得安慰的是,安静一定会像他的妻子一样,扑到他的身上,为他伤心,为他流泪,这就足够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他真的不贪心,只是理想太多,从小就是这样,十来岁时的理想是开火车,跑京广线,轰隆隆从首都一气直达广州;二十岁时的理想是当作家,要么写一本《悲惨世界》那样的巨著,要么写一堆杨朔和秦牧那样的散文;三十岁时的理想是当藏书家……现在,他的理想变了,变得简单了,只要死在安静的前头就行,不然,安静没了,剩下自己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受不了,别说真的那样,就是让他想一想,也足以令他不寒而栗的了。
一想到这,他就特想亲她一下,甚至还有了做爱的冲动,可惜,这冲动来的不是时候。在化疗室接待他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留着李时珍式胡子的老家伙,姓徐。万喜良每次跟他攀谈,他都说哦,小伙子,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万喜良以为他对自己的话题总是很好奇,所以才这么说,后来才知道,他是半个聋子,起码拿耳朵当摆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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