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泪给他看。
微颌首打了招呼,目光转而不着痕迹地朝另头犹自举杯浅酌的男人大量,只一眼,才放松的心又渐渐紧揪了起来。
一切看来仿佛并没什么不同,只除了那双倒映着火簇的眼,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
「小夜你慢用,古老大亲自出马逮人了,我总得卖点面子,先走一步毁尸灭迹去了。」挤眉弄眼悄声向人解释着,是脱身的借口也是实情,只不过大扫除的对象不只桌上那叠,雷羿准备替自己这半天来的过度惊吓找点补偿。
怀着交班的好心情拍了拍后继者的肩头以示安慰,雷羿毫无迟疑地转身就走,反正接下来是风是雨都没有他的份,倒不如到外头去寻搞得定的晦气。
那个死二马,害他少年生华发不知白了多少根,就给他皮绷紧点儿等着接招吧,他姓雷的虽然不爱看帐本却绝对是锱铢必较的商人本色!
反手将门掩上隔去料峭春寒,古天溟垂首思索着该从何启齿才不会显得突兀,毕竟还不是十成十确定人已记起了所有,别是自乱阵脚徒生是非。
转念间,却见那双波澜不起的暗瞳正一瞬不眨地望着他瞧。
「没带酒来?」晃了晃手中杯盏,似笑非笑地瞅了人一眼后,徐晨曦目光重新落回琥珀色的水液上。
「……你手上的不是?」
「这个?」一反之前斯文地啜饮,饮酒的人脖一仰尽倾手中佳酿,接着唇撇眉扬,眉宇间尽是狂肆之色,「哈,这叫水,娘们喝的玩意。」
那是……陈年女儿红吧,即使称不上烈劲也跟水差得太多,这下子不必再试探古天溟也已知那微乎其微的侥幸果然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只是明白归明白,说到底,还是存了那么一点点的奢望期待奇迹。
「想喝那晚我拎到你房里的那种?」
不死心地犹作那画蛇添足的多余之举,然而说实在的,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究竟为何,真希望只是虚惊一场?那又为何他是如此怀念着那晚醉酒醉人的月……
「废话,除了那玩意你们这儿还有能叫『酒』的吗?舍不得的话就请吧。」指点了点门口逐客徐晨曦径自又倒了杯「水」勉强凑合。
现在的他很需要那一点朦胧,就算求不了醉总也好过太清醒。
「不是现在。」缓步向前,古天溟伸手覆上人持杯的手,不让又满斟的杯盏再次就唇,「等伤再好一点,我陪你醉。」
「陪我醉?」仿佛听见什么笑话般鼻哼了哼声,墨瞳依旧死寂无波地睇凝着虚无:「不劳门主费心,我要的是酒不是你,请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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