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旅行,我对每一个人,尤其是男人,存着极大的戒心,哪怕他曾经帮助过我,曾经给予过我一份无法报偿的温暖。
我告诉他,这趟出游是为了了结多年来魂牵梦绕的一桩凤愿,在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曾经面对着一张青海风光图默默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生日——24岁那天,在青海湖边度过!画面上那片无边无际的蓝色像一个浓郁得无法化解的梦,重重地深抹在我的内心,令我如痴如醉!
云说,他就生长在青海湖边,是一个地道的西部人。
我绝不否认,云是一个极富魅力的男人:坚强的身材,宽厚的肩,发达的肌肉,深刻的皱纹,以及具有西部人特色的大鼻子和淳厚的男低音。他尽量掩饰着他的目光和语气,但我依然敏感地触摸到他细微的情感脉流,那是一份发自内心深处对我的爱怜与欣赏,不容置疑。
“你坚强而又浪漫,懂得生活,只是有点傻。”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病死也不肯求助的事。他说他已在暗中注意我很久了,但被我的倔强和傲气吓住了,不敢贸然,直到我的脸色越变越苍白,泪流不止,他才知道病情的严重。
“为什么一个人出来,而且是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来?没有朋友吗?”
“不,但我想体会一个人浪迹天崖的滋味。”他掩饰不住地惊异:“你是一个奇特的女孩子。”
“我只是一个自虐的女人。”
我无心承受他的一片关切,但我不能不承认,我已很难割舍和拒绝这份关切,尤其是在身虚体弱的时候,他那浓郁的男人气息笼罩着我,给我以安宁与温暖的庇护。但我又恼狠女人天生的依赖感竟如此根深蒂固,我不愿很久以来自己苦苦构筑的独立与坚忍,及那份不喜不悲不为所动的心境就这样轻易地被打破。所以,
在他温和地说你的身体很虚弱不适合再作长途旅行,除非有个人陪着的时候,我决定全力抗拒。
但是,抗拒失败。
云说,反正他还余有几天公假,青海湖是他的家,他当尽地主之谊。
在前往青海湖的长途汽车上,我竟枕在云的肩头睡着了。醒来时,远方已有模糊的湖影在闪现,我不禁悄然落泪。多年以前,曾经有一个男孩子许诺给我,有一天将与我同行在青海湖边。可今天,正是他结婚的日子,新娘却不是我。
一块大大的手帕递了过来,没有一句话。这是云最深沉的表达关切的方式。
“为什么,你的怨恨远远多于忧伤?”沉默良久,他突然问。
我不禁一震:是的!多少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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