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着水,似乎是在给她润唇。
谁?
她闭着眼睛,也不知这人是敌是友,只能在心里暗暗好奇。空气里有一股异味,是长年不住人的酸涩,呼吸间可闻,她脑补着那人一声不吭替自己润唇的样子,忽然感觉一阵诡异。你是在玩人偶游戏么?大哥or大姐?
那人忽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浅也感觉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脸上盯了好久好久,就在她要抓狂的时候,那人叫了一声:“夏兰花。”
——靠,她知道对方是谁了!
这种语气,这个调调,如斯清冷,如斯疏远,全马车上,也只有一个人曾对她用过。她跟那人说了好几遍,不要叫这个名字,不要叫这个名字,可那人丝毫没把她的话放心上,心情不爽了叫,爽了也叫,甚至现在,她都装死尸了,他还叫的起劲。
那人道:“知道么,原本这个照顾你们的工作,是穆夜想做的。”
“可是被我抢到手了。”
“因为……”他故意顿了顿,尔后,淡淡地,“我总觉得不对劲。”
空旷的屋子里,她依旧闭着眼睛,他也沉默下来。
清风过耳,叶落无声,有星火在他的眸中缓缓升起。
“一次次的失败,又一次次的逃跑,一直被识破,却一直学不乖。你们执着的让我讨厌。”
他继续道:“明明是那么拙劣的计划,既可笑,又粗糙,竟然还想骗过独眼强……我常常想,如果是我,若是我,绝对会比你们做的都要好。”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停,好像想到了什么,半响,才喃喃道:“可惜,我是官奴。”
他是官奴。
谁都可以逃,唯有他,不可以。
本朝律法明文规定,若官奴胆敢私逃,人牙子可拿相关文书上报朝廷,则此官奴家族所有获罪人员都得连坐,斩首示众。
他天生血统高贵,最亲的亲人已于京都午门斩首,剩下来的,仅是族里平时见面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旁系亲属。可即便与这群人没有任何感情,他也不愿因为自己而让他们连坐斩首。
他记得他有一个表兄,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却连考三次文试都是末等,舅父更因此气的要拿鞭子抽死他。可就是这样一个纨绔表兄,也会在他经过时,一边低头哈腰,一边用无比自豪的语气对身边那群狐朋狗友介绍:“瞧见没有,那个,就是我表弟,京都一品贵公子苏轮。嘿嘿,他跟我可不能同日而语。”
他还有一个堂弟,自诩是他的宿敌,虽然他自己从没这么认为过。这个堂弟性子桀骜,从小就不服他,好几次对他下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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