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里,他五指泛白,死死扣在飞舟边缘,里面另一只手应是撑了一下,却没能成功,又摔了回去。
霎时间,飞舟里传来一阵哐当脆响,又有液体汩汩流淌,酒臭味儿被酒香覆盖,激得幼年澜虎打了个喷嚏。
“个老子的!”
舟中人骂了一声,但也只此一声,半晌过去,在未有一丝动静传来。
他定是把飞舟里的酒罐子给打碎了,也不清楚是否被划伤,今夜又极冷,如若泡在那酒液里,估计人会被冻伤。
流霜于心不忍,试探着走过去,扒着飞舟边缘站起,伸头往里看。
这人竟醒着,眼神极为朦胧,也不知将流霜认成了什么,居然捡起一片瓦,在舟底那层酒液中一舀,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尽还复来……嗝……”
他的声音高起低落,随着最后的打嗝,一股臭气扑面而来,熏得流霜一个趔趄,后仰摔到。
“喂,兄台,兄台,来来来,与我同饮三百杯,不醉不归!”这人捏着那片瓦,攀着飞舟撑起上半身,冲流霜嘿嘿一笑。
这人应该是个傻的。
流霜默默腹诽,翻身站起,拔腿跑到屋顶另一侧。
“兄台,兄台,你看今夜月色一片大好,何不、何不一同饮酒作诗,流芳千年!”
流霜退,他则进。翻出飞舟后,这人也不直着身走,而是如同澜虎那般四脚着地爬行。
这人真的是个傻的!
流霜欲哭无泪,跑也不知往何处跑,只得对他道:“你……你回飞舟里去。”
“不!”这人抬手在瓦上一拍,竟生生把屋顶砸出个洞,而手却没破半条口子,“我们就在这月色下,畅快痛饮!”
随着他高声说话,碎瓦簌簌从洞口掉入室内,这座高楼乃是城中一富户之居所,有家丁数十人,此状很快遭那富人发现,家丁们登时在楼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偏生这破坏的人浑然不觉,只顾着要流霜同他喝酒。
“来来来,同饮三百杯,同醉三百场,今夜不休!”说着他手又是一拍,屋顶上便出现第二个洞来。
流霜颤颤地后退,心说方才应该和江丛云一道去买孔明灯。而想到江丛云,他又有些埋怨,为何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
下面的人搬来登天梯搭在墙上,很快,几个身手矫健的人就登上房顶,将醉酒人围住。
“咦,你们都是来陪我喝酒的吗?来来来,我们不醉不归,不醉不归!”他狂笑着,作势要往飞舟那头去取酒,却被两个家丁给制住,死死钳着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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