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被那铁门磕了多少次头,你看我这,都快磕成二郎神了。”
厉行顺着他的指向一掀眼皮,只见他额头横着一道已经晕染开的红印子,不由哂道:“你这不是二郎神,你这是抬头纹。”
还挺押韵。
离心管盛了一个管底的血,厉行盖起盖子,又拿出一个密封袋,把它装了进去。袋子里还有几根花白的头发,一并拍给魏成:“喏,拿去给孔祥。”
“哎。”国字脸魏成接了命令,腰板瞬间挺得笔直。厉行看着他的头发丝险险地擦过仓库顶,颇觉有趣的一扬眉,再次将视线投向轮椅上的男人。
随脚拨弄开一个乱扔的啤酒瓶,泠泠的声音一串地响到了墙角。他摸出根烟点上,打火机的火苗比白炽灯还亮。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气,好像排风扇装反了,把外面的风全抽进来了似的。厉行松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自言自语着拿起一瓶矿泉水:“这雨憋得也够久了,该下了。”
一整瓶水全部从轮椅男人的头顶淋了下去。
男人终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双擦亮的皮鞋,修长的腿……一直对上那充满了揶揄的双眼,在昏暗灯光下闪着不明不白的光。
“咳……”药力还没有完全散去,脑子昏沉,思维一时跟不上来。
“信总,别来无恙啊。”
这一声儿不高不低地钻入耳中,却宛如平地一个惊雷。意识终于完全清醒,男人惊诧地辨认出了面前的人:“……逸远?你是封逸远?”
“逸远?”笑意浓得好像要透过语调满出来,“你认错了,这儿没什么逸远。我叫厉行,‘雷厉风行’的厉行,记住了吗?”
信祁却全然不管他后面的话,仿佛已认定他就是封逸远,嗓音微微地颤抖起来:“五年。你现在回来,要做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很可笑吗?”厉行把袖口一抬露出块表,随意地看了眼时间,“你记我记得倒是真清楚,礼尚往来,我也‘日思夜想’着你呢——‘咱们’信大老板还安好吧?”
信祁目光贴在他身上,皱了皱眉。
“你们父子两个欠我们封家的债,欠得也够久了,利滚利怕是你们还都还不过来。今日我来讨回属于我的东西,不过分吧?”他身体一倾,双手撑住了轮椅扶手,“你说呢信总?五年前你从我父亲手里拿走了什么东西,现在该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了吧?”
“我……拿走了什么?”下意识地一舔嘴唇,舔去一滴挂在嘴角的矿泉水。
“少他妈给我装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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