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是落地玻璃串起的走廊。
商流沙望着其上映出的各色灯光,随口编了一句:“正要睡。”
她声音刻意放软,略俏,意味深长:“乔樾刚洗完澡。”
温闻默了片刻,声线骤然拔高:“上垒了?这么快?我这是坏你们事儿了吗?”
见她即刻提起精神,商流沙微微一笑:“有生之年里,未来你多努力多生几个让我当干妈,我就原谅你。”
温闻这才明白:“骗我呢吧?!”
商流沙没否认:“只能说你比以前迟钝了不少。我还在外面游荡,没睡。”
温闻啧了声:“深夜外出,有人护驾没?”
“我会怕地痞流氓,还是怕奸/杀抢劫?”商流沙即刻反问,而后才让温闻的问题尘埃落定,“乔樾在”。
温闻扯唇:“我猜也是这么回事儿。不然你夜里很少外出活动。”
商流沙嗯了声,将话绕回了最初那个问题:“即便我睡了,你需要我的时候,想打电话就打,我会听。”
她告诉温闻,“睡觉什么时候都可以睡。你需要我,不会是每时每刻。只要我健在,就会接。”
***
温闻笑:“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表白?”
在这异国他乡的夜,温闻听到这话,格外庆幸年少时遇见了这样一个人。
你需要什么,她可以是什么。
这是温闻的骄傲。
她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最好的伙伴。
***
温闻一边继续同商流沙说话,一边伸手擦公寓的玻璃。
指甲的艳红色,透过窗进入她视野之内的初升的夜色的灰,和她手上肤色的白搭在一起对比鲜明。
外面淅沥下着雨,窗户玻璃内层起了雾。
玻璃内的雾和玻璃外连串的水珠一起糊掉了她的视线。
温闻用手抹,擦得掉里面的这层雾,却擦不掉窗户这片玻璃外层的雨水。
视线受阻,她也就看不清楚刚从她公寓离开的林见鹭走了多远,走到了哪里。走得是快,还是慢。
有没有驻足,有没有回头。
“林见鹭刚从我这里离开。”温闻这才进入正题,“我就是想找人聊点儿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打架了?”商流沙问。
“没。”
“吵架了?”商流沙又问。
“吵不起来,没劲儿。”温闻笑,“跟自己唱戏一样,你见过一个人唱一台戏唱的开心的吗?我不行,没那么大心。”
她笑,可弥漫开来的情绪里毫无愉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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