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溪在掌上聚了旱神神力,控制力道,劈在金芒上,瞬间溅起火光无数,一下,一下,毫不间断地,他顾不上满天的风雷,顾不上脚下坠落的建木,也顾不上身后逼来的伏羲。
十万大山里他自小看着应龙遗骨长大,想着这样一个死去了上千年的生物竟仍与自己紧紧相联,这是多么荒谬又奇特的事情。他为它擦洗遗骸,在它的骨头上扎祭祀的布条,尝它喜欢吃的那种小水果,他坐在它面前,一遍遍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想得直到离开十万大山,他才看开,把应龙和与之相关的过往当做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哪怕再真实,也不去想不去推敲。他装了太久的人,久得几乎快忘了它。直到那一晚,夏南山蹲在马路边,看着横在路中央的猫,突如其来地,毫无预警地,就叫他看见了。
他当着初生应龙的面把他的龙鳞带走,从后视镜里看着那小东西怒气腾腾地跳脚,手抖得几乎把不住方向盘,他终于出现了。
既然来了,哪能让他再走了?
伏羲几近疯狂,一刀迎上,捅进他后背,再拔,血花登时爆出来,混着金芒与火光,四处飞溅。
于盛溪颤了一下,身体伏下去,一手还虚握着拳砸在金芒上,喉头挣动,声音混着血,“夏南山,别走……”
金芒外腥风血雨要死要活,金芒内的夏南山倒是真睡着了。梦境冗长却安稳,好得不可思议,他自己不想醒。梦里头的十万大山葱郁炎热,长了漫山遍野的小黄果子树,黄澄澄的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