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案后走出来,仿佛只是回忆般,不紧不慢问道:“朕擢你为司礼监掌印时,你年方有几?”
冯唯听得此话,背脊不由升起一丝寒意,答话间,也越发真诚和小心。
“回陛下,奴婢二十二。”
“唔——”
皇帝淡淡应了一声,随即转而侧首道:“如今,你也是过了而立之年了,这日子过的倒的确是快。”
话说到这儿,建恒帝似乎并未打算将回忆进行下去,只是陡然开口问道:“你说说,朕御驾亲征,前往辽东督战一事,如何?”
听到这句话,冯唯手中不由有些发麻,额际一点一点的渗出密集的冷汗来,抬头的那一刻,正好对上建恒帝阴恻恻的目光,唇角似笑非笑,捉摸难测。
“是好,还是不好——”
这一刻,气氛仿佛到了凝结点一般,耳畔几乎能听到“咔擦咔擦——”冰渣碎裂的声音,冯唯的喉中干涸而哑,直到被这目光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之时,终于将头磕于地,双手恭敬地置于额前道:“回陛下,御驾亲征乃是国之大事,奴婢以卑贱之身,不敢参与政事,实在不敢置言,还请陛下息怒。”
话音落下,冯唯的身子仍旧保持不动,就那般卑微地几乎堕于尘土一般,姿态极低。
陡然间,一个细微不易察的轻笑声诡异划破这冷凝的气氛,下一刻,建恒帝缓缓踱步,走了下来,直至冯唯身前时,察觉到脚下人的畏惧,唇角才多了几分满意。
“你是司礼监掌印,又是东厂的都督,你是朕的肱骨,谁敢说你卑贱之身——”
冯唯闻言当即惊然抬头,眼看着欲谦卑地辩解什么,却被建恒帝抬手挡了去,下一刻,便听得皇帝的一句话,将他逼到了绝境。
“朕教你说,你便说,还是说,如今朕的话,当真不管用了。”
“奴婢不敢!”
冯唯连忙磕头下去,几乎能听到“嘭——”的一声,再抬起头时,冯唯的眸中复杂而纠结,这一刻犹如置身冰火两重天地,眼看着周围人默然不语,挣扎了许久,他终究卑微地低下头,无声地阖上眼,一字一句,无愧于心的道了出来。
“奴婢斗胆认为,陛下御驾亲征一事还需三思。”
建恒帝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随即缓缓转身走回御案后,悠闲坐下,不紧不慢道:“你倒是说说,为何。”
冯唯闻言双手微微一紧,思忖了片刻,语中委婉道:“陛下乃是大兴的天下,九五之尊,只怕不可置身于辽东如此危险之地,恐危及人心稳定,且辽东地处偏远,连太医也言陛下不宜车马劳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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