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停顿了许久,眼前的人缓缓站起来,没有拍膝上的尘土,这一刻,仿佛释然般。
而此去,仿佛不过是数月的旅途。
“走罢。”
话音落下之时,冯唯侧身而回,背脊挺直地上了马车,待到车帘落下,那送行的内侍却是泣然立在原地,下一刻,便听到悠悠马车声响,渐渐远去。
“那人是,陈良——”
城墙之上的旌旗吹得微微作响,一抹身影默然立在那儿,负手间,微微抬起的下颌,还有那唇角上扬的弧度,都彰显着那难掩的得意与自负。
身后的亲信小印子闻得此话,随着灵宝的目光看去,看着那远去的马车,恍然明白了。
灵公公问的,是城门下亲自送行之人。
“回灵公公,正是咱们的秉笔陈良陈公公。”
残阳之下,青篷马车被裹上了一层光晕,却更觉孤独,灵宝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心头的那块沉石,是真的落下了。
“我这司礼监,可不养外人。”
平淡的话语自耳畔响起,小印子一听,侧头间看到灵公公唇角凝起的冷意,当即领悟过来,转而看向那早已成为黑点的马车,再一次垂下头极为恭敬道:“奴婢明白,一会子奴婢便去下令,将人调至御马监。”
风水轮流转,这句话是从不欺人的。
在这京陵的皇城之中,除了宫殿之上屹立东望的屋脊兽从未改变位置,又有谁是不变的?
远了说前朝的李适,今朝的魏安,冯唯,还有那些内阁的阁老们,便是那九五之尊的龙位,也从来不是一人来坐。
死的死,走的走,如今,也该他来坐上一坐了。
“师父,走好。”
一句轻而无谓的喟叹在风中飘然落去,灵宝转身间,负手行下至高的城墙,那一刻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这居高临下的京陵风景,原来竟是那般别样之美。
……
随着冯唯凄凉出京,余下那些对御驾出征的反对之人也皆是贬的贬,罚的罚,眼看着午门之处因为廷仗而鲜血淋漓,力谏的声音便越来越低了下去。
在这一场君与臣的较量中,建恒帝以独断与雷霆的手段赢得了胜利,一旨圣意下去,内阁立即携着六部的官员为秋日的出征日日商讨,为皇帝的亲征做好一切准备。
待到十月十八这一日,兵马与粮草皆已妥当,而钦天监也与礼部定下了出征之日,十月二十五。
……
虽是秋日里,卯时刚过的京陵也是携着几分入骨的凉意,秋风一过,殿前的绸灯轻晃出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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