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踮脚拿走了那人手中的钱袋,塞回哥哥的手里。言昭含诚恳道:“多谢。”
那人看了他无光的眼睛,一怔,随后拂袖道了声“再会”。
嗓音很年轻,他应是十七八的年纪,走得很潇洒。
……
这晚在门口乘凉的人很少。几户人家吆喝起来,说要一起去西街看道士除灵。他吃过晚饭,闲着没事,也跟着大伙去凑热闹。
刘老爷中邪快两个月了,面色发青,瞳色黯淡,无法言语,有时半夜起来发疯,逮住家仆就要挖心。镇上的半仙王瞎子的意思是,刘老爷没救了,让刘家趁早连人带邪灵地烧个干净。
刘家连棺材都准备好了,几日之前也买好了桐油。少爷夫人们酝酿着情绪,想着到时候怎么边烧边撕心裂肺地哭号。在这个当口,宋景然出现了。
里三层外三层的街坊邻居,将刘家围得滴水不漏。言昭含站在最外面,与邻居们隔了段距离,听着他们谈论。
尽管外边将这个道士形容得如天神下凡,但他们见到这个小道士的庐山真面目后,发觉他不过是个穿着干洁些的少年郎,脸上还带些未脱的稚气。但他确实有些脱俗的气质,眉宇之间有一股清净之气。
宋景然在院子里画了一个阵图,又在阵图上铺了玄砂,举火点燃。玄砂燃烧后生成的烟带着幽蓝色的光芒,味道有些刺鼻,言昭含在门口也闻到了。
有人惊叹道:“这个小道士还真的有两下子,看来不是骗人的。”
刘老爷坐在阵图中的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他的面目狰狞,身子不断挣扎着。刘家人不敢靠近,战战兢兢地待在一旁。
宋景然低声念咒,摇铃,三下铃声一个轮回。那迟钝的铃铛仿佛有了生命,每次被晃动后都会有延音,几道声音同时交错,又如沙散开。
刘老爷像是受了刺激,如野兽般低吼哀嚎,不停挣扎着臃肿的身体,试图挣开锁链,结果人连带着椅子一同摔倒了下去,再也动弹不得。
如此反复多次,直到玄砂的烟光散尽,他们也不见有阴灵出来。院子里只有不知从哪儿刮来的夜风。
刘老爷背上捆着椅子。他气力用尽,虚脱到近乎昏厥。
宋景然擦了把汗,又摇了几次铃,依旧不见成效。围观的人们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他。可当月亮都被乌纱云遮去了一半时,阴灵还是是安详着,纹丝不动。
宋景然心里有些虚。他心想,这不可能啊,怎么会有阴灵对招魂没有反应。
宋景然沿着阵图重新铺上两层玄砂,再次点燃。这一回他加大了玄砂的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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