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位子上干了刚好十五年。这十五年里经我手散掉的夫妻不知几千几万,折算成庙的话大概全国的庙都给我拆没了。两位啊,看你们郎才女貌、董永七仙的,就当是顾念一点阿姨的阴德,咱再想想,行不行?”
我听完,忍不住笑了,反问阿姨:“您是国家公务人员,应该是唯物主义者,怎么能相信这些因果报应呢?”
“诶,小伙子你这话就不对了,谁说因果逻辑跟唯物主义矛盾了?就比如说刚才那对小年轻吧,我说离婚是互相伤害,互相伤害就是损阴德,你猜猜那姑娘怎么说?她说的确如此,自从他俩闹离婚以来她妈妈身体就没好过。”
这通理论不知怎么就让我想起我妈的那套“儿女相”的理论来。虽然都可以自圆其说,但遇到正事儿了,却少有人以它为准绳。道理人人都懂,可道理又不是在每个人那儿都行得通。
我没回应阿姨,心里只是在有些恶趣味地想:小年轻家的筷子终于不用承受分离之苦了。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们是来离婚的。”韩晓的眉宇间泛起哭意,她仿佛在强压着什么,口气与我一样坚决。
“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阿姨摇首。
是啊,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十八年的岁月,倒好像纸片一样轻薄,一闭上眼睛,我仿佛可以立即回到那年夏天潮湿的午后。
积重难返,覆水难收。
阿姨心痛的表情不像是假装。但再心痛,她还是得一页一页审核我们提供的文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纸离婚协定。里面规定了财务的分配,最值钱的房产和我公司的股权更是写得明明白白。虽然我们还远远不到对筷子纠缠不休的地步,不过账目之清晰、分剖之明确,绝足够让一双双恩爱的夫妻胆寒。我们写得清楚,阿姨看得却慢。也许她是故意的,故意要我们拖到午休,出去吃顿饭改了主意便不再回来。我甚至还设想了她可能会用电脑坏掉或者系统故障为借口。看她的阵势,一定有不少人被这种纸糊的借口延宕到回心转意——当然,相当多的人意志本来就不坚定,那种离婚本也就是一时兴起。
“孩子,”阿姨捕捉到了一个漏洞,抖着那份离婚协定敏锐地抬起头来问我们:“孩子呢?”
韩晓的脸上有种绞痛的表情。
“孩子的事情也谈妥了。”我回答。
阿姨的注意力却到了韩晓的身上,她一扭脸过去,韩晓便低下了头,仿佛她一个做母亲的经受不了这样的质问。
“怎么谈妥的?”阿姨问我,但眼睛却没从韩晓身上挪开。
“不涉及到抚养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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