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面上却堆着笑,说:“你这个傻瓜,难道忘了我下肢瘫痪?就算你重成三百斤,我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但话刚说完,他就后悔,因为看到一惠已暗自红起了眼睛。
但一惠没跟他争辩,而是默默转身,仰头望月。
星空璀璨,巨大的夜幕如缀满了钻石的蓝色丝绒布,令人心生向往。
但书言只顾看着一惠的后脑勺,揣测她此刻内心的想法——
她是否在追忆她的童年?她是否仍在挂念她的爸爸?她是否爱?她是否恨?她是否还有很多牵挂、遗憾和挣扎?
直到这一刻,书言才痛觉时间不够用,他还有很多想帮一惠实现的愿望,但他明天就要走。
手术台,无疑是刑场,他自知几乎没有任何机率可以活着走下来。
而他最后能为大家做的、还有什么呢?
“一惠……”
“嗯?”
“明天,你还是不要跟我一起出国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手术,不如你就留在国内,陪陪长辈们,然后等着我的好消息?”
一惠默默转头,看着书言。
“为什么?”她轻声问,声音柔弱地像小猫。
“嗯……”书言冲她微微笑道:“没为什么,就是想要这样来着……”
一惠沉默了一下,从书言身上跳了下来。
“你嫌我烦了?”她仍旧轻声地问,眉宇间露出少有的忧伤与迷茫的表情:“那我向你保证好不好?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你一声令下,叫我闭嘴,我会马上闭嘴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书言无力地说。
一惠哽咽。
“那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