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人都瞧得清是怎么回事,可现下内宫外院俱为薛崇所控,他们纵然心有不满,也不敢明说。宁侯素蒙帝后恩宠,生性骄矜,虽说现下干出行刺行径不足为奇,可正撞在刀口上,怕是要用来立威了。
群臣各怀心事,却都伸长脖子看着这边的动静,果不其然,薛崇反扣住裴衍双手,迫使底下的人看清他狼狈的样子,一厢又慢悠悠道:“宁侯灵前失仪,意欲不敬。先押去天牢罢。”他微微低头,手指暧昧地拂过他眉眼,再出口难免含了古怪异味,“宁侯尊贵,就算是去了天牢,可也不许动什么刑。”
裴衍再被押到薛崇面前时,后者已黄袍加身,在榻上批阅圣旨。见他来了,薛崇便搁笔吩咐道:“下去。”
侍人应了一声纷纷下退,清乾殿中只余他同裴衍二人。
他看了裴衍一眼,忽然道:“宁侯清瘦了。”
裴衍别过头,不予作答。
他的确是瘦了,脸上的骨头都现了出来,虽未披镣带锁,囚衣散发也委实狼狈,可那天成的,同他胞姐如出一辙的惊人美丽仍旧惊心动魄地散发着,目光分毫不舍挪开。
薛崇看了他许久,悠悠道:“宁侯在天牢住了这些日子,有些事情,倒不知宁侯知不知晓。”
“裴后使人送太子出宫,意图联合母族拥立幼帝,你可知?”
“禁军于北门擒拿乱贼,救回太子,你可知?”
“清河裴氏意图逼宫,幸为拦截,群臣奏裴氏不法之状,满门伏诛,你可知?”
“天下无主,五姓拥朕为帝,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