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急于一时。”
显然,王悦已经猜出了她要说什么。
王琅闭上眼睛,平复心中情绪,再睁开时,眼中只余坚定:“已经迟了一年,我现在一刻都不想多等,还请长豫兄长带我去大兄的墓地祭扫。”
王悦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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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气氛沉闷。
王悦和他父亲王导一样,本有让人如沐春风的能力。王琅也生性开朗,有她在的地方从不会缺少阳光。只是两人将前往的地方无法让人心情轻松,自然谈不了任何轻松的话题。
对坐沉默地在牛车内行过了一半路程,王悦开口与她说起当日的一些情况以及苏峻入建康后的形势。或许是近乡情怯,或许是别的一些原因,离目的地越近,王琅越不想听到这些事,于是她主动说起会稽的情形,试图用和王悦的谈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王悦察觉到她的心理,顺着她的意接道:“山山在东线的表现,战报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公私信函里为山山表功的也不少,明日丞相会在众人面前详细询问山山,我就不劳烦山山多说一遍了。只是其中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山山是如何考虑的。”
“兄长请问,阿琅知无不言。”
“处明从父病重以后,东路战线的许多军务背后都有山山参谋,对于人员分配的自主权很大。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最后东西二军汇合,共同围攻石头的一战功劳大,风险低,又能在天下人与陛下面前露脸。山山为何要把这么大一份功劳让给庾冰,自己领兵去救援大业?”
“……”
“大业壁垒只是京口的门户,京口之后还有广陵,放眼整个战场并无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在郭默抛弃大业之后,郗司空部下也有人建议放弃大业,固守京口。可山山却自己领兵去了,还带着最精锐的亲兵。从我对山山的了解,以及战报反应的情况来看,山山并非不爱惜士卒的将领,恰恰相反,山山很懂得上驷对中驷,中驷对下驷的道理。大业之围就算打赢,将精锐折损在这种小事上似乎也得不偿失,让人十分不解。”
“得不偿失——这是长豫兄长的想法吗?”
“这是很多人的想法。”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这种态度本身已经是一种答案。
大业壁垒里人如饿殍,瘦骨嶙峋的景象重新浮现在脑海里,王琅抿紧嘴唇,隔了一会儿才压抑住心情,开口声音冷硬,肃杀如冬:“那说明我的选择没有做错。”
王悦凝目看她。
“因为我就是要大业的人知道,让天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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