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祸便是现成的例子。纵然有志杀身成仁,也无济于事,盖以人亡政息,因人成事,欲成大事,不得不先保全自身。此话我与阿兄共勉。”
王悦听她声音轻柔婉转,曲意抚慰,氤氲在水汽后的眉梢略微扬了扬,很快掩饰过去。
又听王琅安抚完王允之,转向他道:“据说陶公次子陶瞻遇难后,立陶夏为世子,并为陶夏之子取名陶淡,表字处静。方才长豫兄长言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现在想来,陶公晚年必然也是深感于子弟不肖,才会为世孙如此取名,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片苦心到底还是白费。”
王悦放下茶碗,对她轻轻颔首,正色问道:“山山对陶称怎么看?”
王琅想了想:“虓勇不伦,颇收士众之心。”
王悦淡淡一笑:“陶称自荆州遣人密报阿父,道庾征西有异志,大肆招揽南北士庶归附,欲拥兵南下,废黜阿父。”
王琅眉毛微挑,立刻明白了陶称的用意,语气里含上一丝鄙夷:“不过是想借丞相之手赶庾征西走,自己做荆州刺史罢了。丞相必不会中计。”
王、庾两家虽然是政敌,但江左局势尚未称得上稳固,王导在荆州刺史的任命上毫无犹豫,正是出于保全江左的考虑,如果他和庾亮异位相处,庾亮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是两人作为中兴名臣的底线。
果然,就听王悦道:“虎父犬子,正此谓也,不值朝士一哂。只是阿父顾虑陶公之德,对其子嗣还宜包容,故而仍欲加其建威将军,以悦荆州士女之心。”
王琅听到这里,也想起来陶称离间王导、庾亮之事,当时读史不细,只注意到王导维护庾亮,说出“元规若来,我就回乌衣巷做布衣百姓,没什么可怕的”,平息了挑起荆扬矛盾的谗言,安定时局,留下“悠悠之谈,宜绝智者之口”的名言。
此时此刻,身处其中,她才意识到陶称的行为背后还有与庾亮争权的私心,而王导看似顾全大局的回应背后,也毫不客气地给庾亮在荆州掌权安插了一根钉子,让他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王琅记得后来写《颜氏家训》的颜之推写《冤魂志》,还特意收录了这个故事。
因为庾亮隐忍几年之后,陶称大意地只带了两百人去拜见庾亮,庾亮见机会难得,当即对陶称问罪收捕,并先斩后奏,不请诏书直接处死陶称,唯恐拖延生变。
陶侃对庾亮有恩,庾亮却杀害他的后人,江左士庶大多觉得陶称冤屈。巧的是陶称死后次年一月,庾亮自己病逝,于是江左民间传说庾亮是遭受报应而死,被颜之推收录进《冤魂志》,为陶称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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