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灵活,同时兼顾平稳,迎着春风吹升的汛流也不动如山。
桥上车马熙熙,行人攘攘,汇聚成另一种洪流,与桥下的水流隔空交错。
南津桁以前有这么多人吗?
王允之在巷口出了会神,便被熟悉的声音唤回注意。
“阿兄!”
他转过头,看到一年未见的幺妹向自己招手。
身体的反应比头脑的反应更快,他下意识牵起唇角,由身到心都是一松。待看清幺妹周遭,他倏又变了脸色,敦促道:“上来说话。”
二千石的高官,多少人瞩目。她却越来越胆大妄为,不带侍从车马就敢出门。
王允之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鼓动的声响,抬手一抹将两侧望窗关上,隔绝耳目。
细竹丝与毡布编织的门帘快速卷起,轻盈落下,未及出口的训斥被妹妹不假思索的安排堵了回去。
“坐我这边。”
他眼看着妹妹重新揭起车帘,伸手让车外人握住,随后微一施力,将人引到她身边坐下。
车内的光线原本随门帘垂落而黯淡,又因一对璧人的加入而生出光辉。
王允之转了转小案上的杯子,不言语。
“阿兄。”
车厢本为一人坐卧设计,如今塞入三人,并排而坐的新婚夫妇膝盖挨着膝盖,被迫拘束,谢安脸上却没有任何局促,如常微笑着向他问候。
王琅更习惯了轻车简从,举止毫不受限,倾身牵牵他衣袖:“我听长豫说陛下准了七日丧假,算算时日阿兄也该到了。近来昼暖夜寒,城西划了专门的疫区,家中侥幸尚无人感染,我让人烧了兰汤炭火,阿兄先去洗乏,再用些吃食。”
她语速快,说完又顺手在兄长肩颈按捏两下,蹙起秀眉:“枯水期行船不易,阿兄这几日都没睡好罢?”
王允之拍落她的手:“小王府君轻率至此,我如何能睡得好。”
他仍对妹妹出行不带侍从耿耿于怀,又瞥向谢安:“安石也陪着她胡闹。”
谢安扫了眼妻子的手背,白皙胜玉的肌肤上连一丝红痕都无,他心里明亮如镜,表面上并不戳穿,点点头附和道:“琳琅合该听听阿兄教诲。”
言下之意是我很赞同你的意见,但你妹妹不听我的,我也不知道她肯不肯听你的。
王琅自有自己的一番道理:“粗衣素服,本不打眼,随从多了反而不便。”简略解释完便紧接道:“我与安石早到一日,已去从叔家吊唁过,那边宾客多,天也晚了,阿兄不妨明日再去。”
作者有话说:
[1]按王彬子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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