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皮笑肉不笑的瞥了眼身后的人,又道:“我们所见不过九牛一毛,真正的大军恐怕有人挡着……两位如此闲情逸致,当真不怕前头翻天。”
苏忏再怎么说也不过肉身凡胎,在无祖灵庇佑的情况下一夫当关,就算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抵不过如此盛大的阴气,七月酷暑在湿寒中消失殆尽,从地底升起的冰冷堪比腊月的护城河,三尺皆白,鱼沉雁落,凡所见之处皆覆着层薄霜,冰晶相互攀沿着欲在苏忏的脚踝上攻城略地,倘若不是蚌珠护体,苏忏准得患一场风寒。
那些阴兵悍不畏死,击退了一拨又凝成一股,呼啸着在宫墙中肆虐,苏忏手握朱砂笔,以身上帛布为媒介,指尖一动,写出个“妄”字。
鎏金尺八“噹”的从苏忏袖中滑出,砸在地面上,碰出呜呜咽咽的音节,苏忏叹了口气,唯一防身的朱砂笔直掷而出,将整块堆砌的汉白玉地面撞得粉碎,笔尾与笔尖空中颠个儿,生生插进了泥土当中。
朱砂随着这道抛物线洒的到处都是,触及它的阴兵如遭火燎,一时里头躲得跟外头冲得撞在一起,双方皆散成青烟,妨碍了所有毛毛躁躁的老弱病残,转瞬之间竟给苏忏留下些清净地。
“出来吧,”他捡起尺八,掸了掸上头落得灰,“若再躲着,此灾祸及池鱼无辜,我可要先动手了。”
那尺八摆了摆,终于跟蜗牛褪壳似得,从里头现出个哆哆嗦嗦的灵魂来,才七八岁的模样,脖子里套着个硕大的金圈儿,一脸的富贵像,白白净净像似个刚出笼的发面馒头。
只可惜这只发面馒头受了惊,怕人怕得很,瞅着苏忏直掉眼泪。一般这么大的小孩都讲求个面子,就是哭也多半抿着嘴咽着声。这小胖墩明显不在乎这些,嚎啕的苏忏以为自己才是那妖魔鬼怪了。
“好了好了,”苏忏半蹲下身子,用衣袖替他擦了擦眼泪与鼻涕,哄孩子哄的轻车熟路,“你叫什么名字?哪户人家生的?”
苏忏很有耐心,也不催他回答,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拍着小胖墩的后背,等这孩子真正哭累了,才又问,“你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苏忏的声音很好听,温柔而舒缓,与其说是“听闻”更像是一缕清风,自己吹进了耳朵里,小胖墩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泪眼婆娑的看向他。
这道士面如莹玉,有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清风朗月这样的词似实质化了般落在眉心,他左颊偏上于眼尾处生着颗天蕴风流的泪痣,不细看却也瞧不出来。只不过世上美人的泪痣最宜愁苦,而他偏偏爱笑,刹那间似红尾的鲤鱼搅动春水——惊鸿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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