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谢长临自然而然的接过去了,他倒是丝毫不觉得烫。
“你问,无论什么我都告诉你。”
一开始苏忏还能被他有意无意的赤诚撩的有些难为情,经过几个月狂轰乱炸般的洗礼,反倒习以为常了。苏忏自顾自斟一杯酒,颇有些好奇的眨着眼睛道,“我们是否曾经认识?”
“是,”谢长临既然答应了他毫无隐瞒,居然真的知无不言,“只不过你全不记得了。”
“什么时候,”苏忏又问,“我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他对自己的人品还算有些了解,虽不至于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但鉴于偶尔的添油加醋,总能将一句话说的颇有歧义……这是道士求生的本能,倘若乌云盖顶,血光之灾不换个说辞,恐怕早被打死打残了。
谢长临忽然抬起头望向他,群山广袤的眼睛里像是斧劈开一道裂谷,自深渊中倒映出山河万里,璀璨星辰,“你说,若有一日我能修成人身,便跟我沧海桑田,白首与共。”
“……”苏忏不信。
以他不道德的程度,这句话恐怕得听成,“你以后要是个美人,我才带你四处浪荡”。
“你还说,灼木梧桐上栖息凤凰,你要拔它的尾羽与我做个信物。”谢长临笑了笑,“但至今那只凤凰仍然尾羽齐全,我还在等……”
“可……可以了……”苏忏禁不住有些尴尬,实在觉得自己这一世修为尚浅,实在比不上谢长临嘴里这位没皮没脸的高人。
被苏忏打断了回忆的谢长临也随之沉默下来,两人自顾自的喝着酒。
墙角菊花少了刻意的修剪,早跟杂草结上了深厚友谊,雪球一样的苞儿已经要开了,上头爬着只七星的瓢虫,行动细微而缓慢。连秋天也快到了尽头,倘若它能倔强的活着,再顶过三五十年有个普通的根基,也能得道成个妖。
谢长临看起来不像是有恻隐之心,这时候却手指一弹,将一抹细微到极致的妖气注入瓢虫体内,至少近三年的冬天不用愁,之后便看它命该如何了。
苏忏忽然心念一动,“说起来,妖魔皆有原身吧?洛明是只辟邪兽,那前辈是什么?龙?凤?麒麟?乌龟?”
“萤火虫。”谢长临道。
“……”原来是物悲其类。
虽说世上凡能历劫之物皆能成妖成魔,但大多数遇到的还是禽类,兽类与植物类……昆虫算是个极为稀有的品种,一来多数朝生暮死,春生秋亡,二来习惯庸碌匆忙,恪守本分。所以即便数量众多,也很难有一两个逾矩到历过天劫,能得道的地步。
一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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