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他还需要经年累月的积聚,一点一点囊括寰宇。
他知道,只是骄傲。
如今却愿意为一个人放下,这兴许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了。她以为把内力全还给他,甚至不惜自断经脉就两清了,可在楚怀瑜眼里,却是远远不够。
明明,是他欠她。
少年弯唇浅笑,再次打开那幅画卷,把她写的、他的名字,裁下镶了进去,就在她的模样旁边,工笔画和稍显稚嫩的笔迹并不相称,就像他和她。
强塞到一起,也只会是画卷上这般不和谐的模样。
楚怀瑜知道。
他从来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决不任性。
·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那些岁月仿佛一夕之间走远,又仿佛在昨日。叫人重拾起时,万般感慨。
姜夏伏在桓容的背后,感受着绵绵细雨,她轻轻说:“天已经全黑了,你还看得见吗?”
“你不是在吗?”桓容轻笑一声,在夜色里飘渺动听。
她亦笑了。
这样走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来世再重逢
再后来,他们一起看岭南的雪,经过塞北的黄沙,在最好的年纪,和一个正好的人走过万里山河。
从轰轰烈烈到平平淡淡,我依然想和你走下去。
这或许是喜欢吧?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姜夏折了一束最好的花,送给桓容,她说:“国师,我是第一次喜欢人,你多担待。”
青年没有接,只是从身后也拿出一束沾着露水的花,“很不凑巧,我也是。”
姜夏笑着接过来,却说着最煞风景的话,她说:“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桓容敛了敛眸:“我知道。”
所以,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永远。
我只在乎今日。
若你去了,生死相随。
·
第三个冬日的年头,这句话来得晚了些,却终究应验。
姜夏熬过了两个冬天,终究没能撑过第三个。
她离世时,手上还捏了一束小花,水分尽失,捏得很紧。
连桓容都分不开。
他的手指细细描摹她的容颜,淡淡絮叨:“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吃酸的,因为你喜欢,我也不喜欢吃辣的,还是你喜欢,可你若能一直喜欢下去,该多好?”
现在你走了,我一日三餐也不知该吃什么了。
“很没意思。”他说:“没了你这个小麻烦,我真的很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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