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门外响起婴儿的哭声,乳母焦急道:“不知怎么回事,小皇子和小公主忽然大哭不止,您看看他们吧?”
一双儿女的痛哭声将承安唤醒,将怀中锦书放下,他勉强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到了门边,自乳母手中接过了两个孩子。
两个乳母见他双目赤红,吓了一跳,竟也没问为什么不是锦书出来,便屈膝退下。
两个小人儿似乎感应到母亲的离去,哭的停不下,小脸涨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承熙自承安手里接了永宁,流着泪安抚,承安也勉强抱着永仪,颤声去哄,许久过去,方才将他们哄睡,安静下来。
静室里那盏灯被锦书挑了一挑,却也很难维系一夜,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便晃了一晃,惨淡熄了。
但无论是承安,还是承熙,都无心去重新点上。
就这样在夜色中相对而坐,寂寂的,一直到了天明。
东方破晓,一缕日光缓缓照入,静室内终于有了几分光亮,承安将锦书揽在怀里,另一手抱住永仪,灵魂似乎从身体中消失一般,没有做声。
承熙跪坐一边,光照进来时,刺痛了红肿的眼睛,无意识的揉了揉,怔怔去看承安,忽的心神一颤。
他才二十五岁,年华正好,只一夜功夫,两鬓竟全白了。
承熙一直怨他,也恨他,若非他带母后离开长安,哪里会有后来这诸多乱事?
可到这一刻,他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到底有多伤心,才能一夜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