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盒牛奶,插上吸管,嘴角翘起,哧地吸了一大口牛奶,道:“不迟到就好了,对吧?”
祝老师干笑了两声,没接话,手臂重新放下了,搁在桌子上,他的手指甲留得有些长了,顶端修剪出个精妙的弧度,弯月牙似的,正轻轻擦掠着桌上的绿绒布。
一副码得整整齐齐的麻将牌升了上来,自动麻将桌的肚子里还在滚雷,声音倒是轻了些许,祝老师拿起保温杯,讲狄秋:“倷么天天八点钟才过来报道啧,身体里已经定好生理时钟啧,生理时钟是啥物事,唔笃晓得葛歪?”(你天天八点就来这里报道了,身体里早就定下了生理时钟,生理时钟是什么,你们知道的吧?)
狄秋喝牛奶,不置可否,祝老师舔去嘴边的白沫,才要接着说下去,安妈妈一拍桌子,声音一高:“撒吧!”(丢色子吧!)
祝老师忙不迭抓起桌上的两个色子,往手心里哈气,瞅瞅狄秋,瞧瞧安妈妈,好一顿挤眉弄眼,嘴里低念三声财神保佑,这才把色子扔出去。安妈妈被他逗笑了,眉心那三道竖划仍紧蹙着,轻声和狄秋道:“倷看看哀个愁头。”(你看看这家伙。)
狄秋但笑无语,色子落稳了,两个六,安妈妈那儿起牌。祝老师还盯着狄秋说呢,将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倷么时间差往弗多啧么,两只脚别要往哀搭跑格!”(你么时间差不多了,两只脚一定要往这里跑的!)
狄秋跟着祝老师拿牌,道:“和祝老师打麻将每次都能学到点新东西,这次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