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师道:“安妈妈分析得格囊有道理,倷囊?听进去呐!我么等六筒!”(安妈妈分析得那么有道理,你怎么没听进去呢?我等六筒!)
安妈妈笑了笑,狄秋也笑,嘻嘻哈哈地又打了一轮,风平浪静,谁也没胡牌。桐桐坐直了身子,捧着玻璃杯子喝水,也不声响了,光是看着大家打牌。
眼看要流局,外头响起了敲门声,狄秋去开了门,原来是个中年女人来送大馄饨和酒酿圆子。女人个头不高,素面朝天,皮肤蜡黄,眼皮也有些浮肿,衣装倒花了些心思,长袖印花裙子陪黑色底`裤和一双黑皮靴,一头栗色头发贴着头皮,只到齐耳的长度,见了人便熟络亲热地招呼:“小狄你们啊要再加点什么?刚包好的春卷啊要吃点,甜的咸的都有的?还是加个炒面?桐桐来了啊?啊要给你拿个枕头垫垫,这个椅子坐得不舒服和我说哦。”
桐桐摆了下手,和女人道了声好,狄秋把馄饨端到了她手边,给安妈妈上了酒酿圆子,没人要加菜,大家都说,谢谢老板娘哦,你忙去吧。女人便也就拿着空了的托盘笑笑地出去了。
祝老师和安妈妈道:“特为喊殷夹里放呲点糖桂花。”(特意让殷某某放了点糖桂花在里面。)
桐桐闻言,抄底连舀了几勺,她的馄饨汤里只有葱花,两滴麻油被她搅混了,她错愕道:“啊?那我怎么没有呢?”
祝老师无奈道:“倷吃馄饨吃啥格糖桂花啊?”(你吃馄饨吃什么糖桂花?)
“孕妇口味都很刁钻的,祝老师你不知道?你家董老师没和你说过吗?”
“祝老师三筒啊要?我张三筒还是打打忒吧,弗抗啧,呒啥抗头。”(祝老师三筒要不要,这张三筒我还是打打掉吧,不藏了,没什么好藏的。)
“小狄,你啊要吃馄饨?你晚饭吃了什么啊?”
狄秋笑笑,说:“你吃吧,我怕烫。”
祝老师道:“吹吹么才弗烫啧歪,”他一看安妈妈手边那碗小圆子,“放忒歇,冷冷再吃哦。”(放一会儿,冷冷再吃。)
桐桐吃馄饨,慢悠悠地说:“吹吹么就不烫了歪。”
祝老师面上一僵,桐桐半边身子还紧贴着狄秋,哧哧地笑,不紧不慢地吃馄饨。祝老师没响了,摸了张牌,也不翻过来看,就用手塌(摸),越塌越高兴,越塌神情越松弛,忽而是眉开眼笑,翻过了牌,道:“自摸!三筒!”
安妈妈一撇嘴,推倒了麻将牌,撒手道:“唔笃是来打牌葛还是来相亲,尬朋友葛啊?麻将啊要搓了?”(你们是来打牌的还是来相亲,谈朋友的?麻将还要不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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