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细,有点儿太细了,仿佛是两块人皮包着两根骨头,支愣在地上。她上身穿得多,一件灰t恤外头套了件摇粒绒的白外套,拉链敞开着,那t恤上有只米老鼠,正挤着眼睛和狄秋笑呢。
桐桐道:“这个见到美女就眼睛也不眨的么是小狄。”
祝老师笑出声音,起身给洁洁倒茶:“吃点茶吧,自家带过来的碧螺春。”
桐桐说:“这个讲洋泾浜普通话的是祝老师。”她抚摸着自己的双手,娇滴滴地发嗔,“我以前和你们打麻将么也没见你们又是盯着看,又是盯着服务的歪?”
狄秋和洁洁客气地笑笑,往桐桐那里看,和桐桐说:“我们一见如故,自己人就不瞎看瞎客气了。”
祝老师跟着伸出手,在空气里按了按,说:”欸,倷讲自家么才讲自家,否要带牢呲我啊,我是弗是瞎客气。“(你讲自己就讲自己,别带着我,我可不是瞎客气。)
洁洁没吭声,只是看着大家,她的嘴角生来向上微微翘起,生来漾着些浅淡的笑意,她的眼睛是杏仁状的,眼底伏着卧蚕,眼乌珠却没什么精神,因而看上去有点懵懂,有点孩子气。桐桐丢了张四万到桌上,理理面前的花牌,抬高了下巴,道:“囊么又要多个妹妹了。”
狄秋比了个神秘的噤声的动作,桐桐和他调笑,洁洁脱下了外套,挂在椅子后面,两手捧着玻璃水杯,自然地和狄秋搭话:“啊?看不出来小狄比我大啊,我86年的。”
狄秋不再打量她了,声音轻了下去:“那你比我大。”
祝老师问道:“苏州人啊?”
洁洁应声,祝老师道:“等倪哀副搓忒哦。”(等我们这把打完哦。)
“好葛好葛,唔笃搓好嘞,我看看。”洁洁说。(好的好的,你们打好了,我看看。)
桐桐没声音了,默默出牌,祝老师还很热络,说道:“囊么桐桐做月子葛辰光,倪有的搓啧。”(到时候桐桐作月子的时候,我们有麻将打了。)
桐桐抚着手里的麻将牌,挑起半边眉毛一看洁洁,脸上带笑:“长得漂亮么就是这点好,洁洁,我和你说哦,我们祝老师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挑麻将搭子很疙瘩(挑剔)的。”
祝老师给桐桐添了点热茶,道:“咿,哀个麻将搭子么弗是倷寻过来葛么,我总想桐桐寻葛人么,总弗会差到啰嗒去吧?”他和洁洁搭话,“作节壳子认得葛啊是?”
(这个麻将搭子不还是你找过来的么,我想桐桐你找的人么,总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做美甲认得的是不是?)
狄秋问了声:“你做美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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