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谁就赢了。
时夏输了。
她翻出了之前和图舟交换的联系方式,在纽约拥挤的地铁车厢里看了好久,然后终于发了消息过去,按下发送键的一瞬间仿佛也正式宣告了她的投降。时夏想起之前程云起和她谈起的关于“被动”和“原地等待”的话题,她对此并不否认,其实她很早就意识到,对于一切物质上或者名誉上的馈赠,自己都能坦然接受,因为那是她应得的,然而一旦事关“爱”,不论是哪种,她都会惶恐,进而卑微,她从不认为自己值得被爱。时夏试图从源头去找到答案,然后发现原来自己的出生就带着后悔、憎恨和绝望,唯独没有的就是爱。
轰轰烈烈爱过的一对璧人,在多年的不育之后逐渐貌合神离,最终男人出了轨,讽刺的是,女人看见自己的床上那两双纠缠的肉体的时候,手里正攥着一根显示为阳性的验孕棒。那个孩子将男人挽回了一段时间,然而等到b超检测出来是一个女孩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了。女人几乎疯了,她做了很多蠢事,当她终于认清事实想要放弃,却已经到了不能引产的时候,于是到了最后,她几乎是怀着憎恶生下来这个孩子,并将她看作是自己不堪过去的见证,抛弃一个错误一样将她丢给了自己的父亲,然后再也没回来过。
时夏看着地铁的车窗上印出的自己苍白的脸,一个从没见过自己父母的孩子,要怎么学会坦然接受别人的爱?哪怕是对抚养他长大的外公,她都会觉得愧疚,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生,外公又何至于到死都没能见到唯一的孩子一面?
爱让她太累了,所以在归子佩离开之后,她为这必然到来的结果松了一口气,审判的过程太难熬了,死刑到来的一瞬间甚至让她欣喜。
只是欣喜之后是巨大的孤寂,她受不了了,她要来找她。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着,时夏回过神,拿出来一看,发现图舟直接将电话打了过来。
“喂。”
“时夏吗?你来观礼吗?正好,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手机那一头,图舟的声音还是很有活力,时夏被她弄得糊涂了,忙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话:“观什么礼?”
“你不知道?”图舟听起来非常惊讶。
“我要知道什么?”
“今天归子佩结婚啊。”
地铁正在逐渐加速驶离站台,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时夏的耳朵,有个什么声音告诉她,看吧,你又被抛弃了。
巨大的哥特式教堂显得庄严神圣,时夏坐在最后,看着新人宣誓、交换戒指、在所有人的欢呼中亲吻,然后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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