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呼啸而过,白鸣双目紧闭躺在上面,口鼻罩着呼吸器,浑身冷汗淋漓,打湿了鬓边一缕碎发。漆黑的发丝就像某种瑰丽而诡异的纹路,印在他脸侧,将他的脸色衬托得愈发惨白。
他宛若一条搁浅的鲸,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空洞的啸音和撕裂般的痛。容倾的目光从口罩上方投射到他脸上,恍然多了些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东西。
“肺癌。”容倾的同事将白鸣的病例调给他看,站在一边摊了摊手,“他没多少时间了。”
容倾快速浏览过那些ct图片和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客观理性地评估了一下,这个“没多少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
结束急救后,白鸣被转移到了单人病房。容倾进来的时候,他手上还打着吊针,安安静静地躺在绵软雪白的被子里,脑袋深深地陷在枕头中央,睫毛将他的双目勾勒出清晰的黑色弧线,唇无血色。
容倾帮他调整了一下鼻氧管,白鸣感觉到了他的动作,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筋疲力尽,似乎连眼皮的重量都支撑不住,于是只是懒洋洋地半睁着眼,扫了一眼病床边这位高冷的容医生。
容倾发现他的眼珠格外漆黑,仿佛两颗墨丸,隐带一抹满不在乎的笑意。在看清他脸的时候,居然还微微睁大了少许,声气微弱地道:“哎,帅哥。”
容倾歪了歪头,对这个死到临头尚不忘舔颜的家伙产生了一丝兴趣。
“你是接手我的医生?”白鸣吃力地咳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说,“你忙吧,我这里没事的。”
容倾问他:“你知道你的病情吗?”
白鸣眨了下眼睛算应了个“知道”,淡淡道:“我要死了。”
“怎么不早点检查治疗?你这病纯粹是拖到这一步的。”容倾皱眉道:“你能来这里住,应该不差钱。”
白鸣眼睫微垂,嘴角扯出一个凉薄的弧度,胡说八道:“作呗。”
容倾一顿,心想自己的问题可能触动了他某些不想说的秘密,遂顺势沉默下来,帮他压好被子,例行嘱咐了一声“好好休息”,便拉开了门。
“哎,帅哥医生,贵姓啊?”
容倾推了推眼镜,“容。”
—3—
白鸣是个闲不住的,总说自己对医院消毒水味道过敏,情况稍微稳定一点就要往外跑。医院又不能强制把人锁在病房里,在对他施以无数遍警告仍被当做耳旁风后,只得无可奈何地把他送出了大门。
他于是走一步喘三步地回了自己的小别墅,体育场也不去了,活动范围仅限门前的小院子,日子过得比他隔壁七十岁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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