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咕噜噜转的办公椅:“坐。--哎,没事,这个老师已经回家了,你坐。”
对桌的女老师亦恰好整点了东西站起身来:“小沈老师,那我先走了啊。”
柯饴如怔怔看着“小沈老师”沈令嘉对着女老师仰头一笑:“好的,周老师,您慢走。”
形如柳叶,半含秋水。
柯饴如想。
第06章
柯饴如其实并不喜欢跑办公室。
他从小就没了爸,母亲将他从原来随父的旧姓改回柯姓后,大抵便坐实了“柯饴如爸妈离婚”这个在他所在的幼儿园门口接送孩子的家长间传了足半个月的道听途说。不消片刻,上至幼师,下至四五岁屁大点儿的孩子都知道了这件茶余饭后的绝佳话题。--柯饴如在老师、同学与同学家长饱含悲悯的眼神中浸润了近一个星期,终于在他母亲去邻市出差、舅舅接他放学时,涨红小脸吸足了气儿,气吞山河地对着刚跨出车门的舅舅一声大吼:“--爸爸!”
后来柯饴如仿如自虐,反复将这件童年往事从记忆深处拖至浅滩曝晒,经过滤、结晶、蒸馏、萃取,觉得自己的性格大抵就在那一句“爸爸”出口的刹那开始扭曲:自尊心于他来说有如再生父母,“不懂、不会、不明白”在他的眼里瞬间便成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柯饴如受上天垂怜,生了一副灵秀聪明的好脑瓜,可惜他初中时既尖锐又乖张,看不得前排有个跑了一遍遍的办公室、却仍不得数学要领的小姑娘,一张嘴贱得像是淬了剧毒的匕首,一剑割肉,二刀剔骨:“俗话说笨鸟先飞啊,可人不知道自己是只渡渡嘛。”
柯饴如周围一圈优等生们哈哈大笑,小姑娘抱紧了手中的《一课一练》,“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现在的柯饴如盯着卷面上的一辆在斜坡上逐渐下滑的小车,想:她是渡渡,我就是马赛马拉大草原上一只放飞自我的索马利鸵鸟。
--这张考卷岂止是挫了他二五万八似的锐气呀,简直就快要把他削平了。
一旁的沈令嘉见他滞笔不动了,伸手轻轻点点他卷面:
“懂了吗?”
柯饴如登时回过神来:“啊,嗯。”
又匆忙在小车上画了个受力分析,沉思片刻,犹疑着与沈令嘉道:“……w=3fs=fl?”
沈令嘉倒是也不说话,只上下将柯饴如仔仔细细打量了半天,直到将小孩儿看得心里发毛,才“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平时上课干嘛去了?”
柯饴如沉默半晌:“玩……玩了会儿游戏。”
沈令嘉冷笑:“你初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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