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曲着腿睡觉。
两人的姿势还是一模一样。
可不一样了。
隔了六年,什么都不一样了。
六年了,他和徐子赤再也不是十三岁了。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起,纵是床铺宽大,也总会觉得别扭与空间逼兀狭小。
大红平金绣幔招摇起来。在太阳影子下,那绣幔红得透明了,厚重的质地仿佛也变薄了。窗外一截树干支楞着,红绣幔上透出一截纤细的暗影。
徐子墨盯着那暗影。恍惚起来。
像……
像那晚帘幔上,那一截赤裸的腰臀……
他一惊,为什么他会想起这个。他和徐子赤是亲兄弟,他怎么能想起这个!他挥手扯起大红平金绣幔,想将上面透出的那一截纤细的暗影扯碎。
手却一不小心掀翻了床边的白瓷药碗。
叮的一声响,茶碗摔在地上,碎了。
世界都静了一秒。
“徐子墨。”背后的徐子赤幽幽地出声,冷笑,“我就那么像洪水猛兽吗?不愿在这里,可以立刻下去。”
徐子墨忙道:“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咬唇不语。
在弟弟床上想起了他的……
他说不出口。
背后,徐子赤咳嗽起来。
他咳嗽时整个人会蜷成一团,胸腔震动着,呼吸破风箱般困难。半晌才停下来。徐子墨听得心疼,想回头给徐子赤拍拍背。声音却停了。
徐子赤轻轻呼了一口气。
徐子墨更不敢动了。
徐子赤大约也是尴尬的,从方才到现在,他僵硬着一个姿势,一动未动。两人紧紧贴着,像两个刺猬,既不能靠近,又不忍分离。
静了许久。
“徐子墨……”背后冒出徐子赤的声音,“我恨你。”
未等他反应,肩窝处一阵剧痛,接着是灼热的呼吸扑了上来。徐子墨下意识要缩,却忍住了,“对不起。”
是徐子赤咬住了他的颈窝。
徐子赤打小就有咬人这毛病。父亲总打趣他是小花豹,生气时就喜欢咬人,牙口又好,每每总能把人咬的皮开肉绽。
徐子墨以前屡屡受难。
徐子赤呼吸声在耳边,急促的,压抑的,灼热的,烧得他耳朵发烫:“为什么……”他声音益发含糊低沉。
徐子墨感觉皮肉被牙齿嵌进去,生切开般锐疼。他脸色发白,却一声不吭。
徐子赤哑着嗓子道:“你的心怎么这么硬!”
徐子墨哑口无言。
一滴接一滴温热的水打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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