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唇开始哆嗦。
事态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但是很遗憾,这可能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老人的音调像一头浮出水面的鳄鱼一样狡猾,“哦……也未必。若行刑那日老夫能匀出空隙,兴许还能送你最后一程,毕竟老夫与你的父亲有些渊源。年纪轻轻就命丧刑场着实令人唏嘘,但法理是法理,无法因私情而打破,希望你能理解。”
“……”
若小澍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的胡须,直到他登上马车,身影消失在黑色的帘布之后,她才失去了浑身的力气,险些跪坐在地上。
她永远不会忘记,父亲离家之时若无其事地擦拭着镜片向她告别的场景。
那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性命会被战火吞噬么?
“理解?”
她的悲愤积攒到极致,反而变成了一声苦笑。
这个老人,就是间接造成了父亲牺牲的杀父仇人——若小澍无法避免自己如此思考。不止父亲,还有无数的年轻人和壮年男子,他们原本拥有大好前程,拥有美好的家庭和无限大的未来,但他们都由于那次战争而永远失去了活下去的机会。她不可能不对战争的执行者心怀愤懑。
而今,他又亲口下达了对自己的“死刑命令”。
命运就像一处喜剧。每时每刻都让人感受到被嘲弄的屈辱,借演员的尴尬,来逗笑客席上那些既蠢又坏的观众,博得欢乐满堂。
“7号,若小澍。”
监狱的狱长面无表情地读者点名簿上的名字。此时,若小澍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竟一时忘了回答。
“——7号!!”
狱长的鞭子不耐烦地打向桌面,发出“啪”的巨响,她这才回过神来。
“……是。”
这仿佛是一件没有结束的事。
“单人囚室,每月零次会面机会,最高级别看守,无资格接受改造培训。”他念完,目光慢慢移到她身上,“总算回来了。正好新的监狱也开始投入使用,这次是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