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太晚了。”这个声音淡淡的,没有太多情绪。
“谁说不是,这底子都要烂透了,才想到要修补。先生的伤基本无大碍了,我以后也不会再来了。上海那边乱成了一锅粥,有的是人在打听您的消息,我现在的身份微妙,只怕频繁出入会引起别人注意。”
又是半晌的寂静。
“长沙有消息了吗?”过了许久,那个淡淡的声音又响起。
“这……”那声音顿了顿,才说,“我不过是个医者,了解的少之又少,只是听人说,前不久,吴先生带着太太来了闽赣一带,旁的也就不知情了。”
“嗯,有劳了。”
推开禅房的门,走出一位五十岁上下,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他揩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拎着药箱走出了这个小小的院落。
山中寂静无人,只有风声吹过树叶的响动。他放慢了脚步,过了很久才悠悠喘了口气。禅院里住着的这位不是个简单角色,他从一开始为他治病就知道,年龄不大,却已经失去了一条右腿,而他刚来的时候,他的左臂也险些不保,前前后后用了大半年的光景才勉强治愈。
随后他又因为免疫和败血症,几次差点丢了性命。这人身份只怕没这么简单,普通人怎么会有他这样的忍耐力。男子在心里又舒了口气,不过以后,他也不用再来这里了。心中这么想着,远远的却又听见了交谈的声音。
似乎是女子,他不太挂心,一如既往沉默地往前走,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直到和前方的几个人擦肩而过,他才回头看去,走在前面的是两个穿旗袍的太太,后面跟着几个仆人,其中还有两个抱着孩子的保姆。大概是来上香的太太,他心里想着,看了看天色,又继续下山了。
空山寂静,一行人站在了禅院之外,这处禅院看上去久无人居,破败而荒凉,只是门前的台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你可知道,来了这,一年半载便不能离开了。我们费了多大周折找到这个地方,你是知道的,为了救他,老吴折了多少人马你也明白。”张兰停下脚步,看着寂静的远山,声音淡淡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又有一个沉静的声音响起,静静的融入在这寂静的空山中:“兰姐放心,我绝不会离开这里的。”
张兰叹了口气,轻轻拉住了她的手,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面孔,张兰轻轻笑了:“有时我真是佩服你,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
山风阵阵,日光暖软,沈令迩垂下眼睛淡淡地一笑:“这已经比我想象中好了太多,兰姐,他还活着,这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了。”说着,微微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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