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起来。景语听得心烦,把筷子“啪!”地一拍,“不吃了。”
一屋俱惊。
谁都看得出九娘子此刻很是不悦,但她向来和声细语极少有撂下脸的时候,此刻面如寒霜,竟叫人一时呆住。宋婆子首当其冲,知道自己招了嫌,老脸一僵。
萍儿悄悄咽下一口金丝糕,也不敢再吃了。
如此不欢而散,直到日上三竿,景语在外厅捡起绣件,众人才松了口气。
景语却是神思不属。陈氏所列琐细清单,给王家的回礼中,第一要紧便是一套男子衣物,里衣、中衣、外衫、长裤、银包、鞋一对。没有人可以代劳,瑞姨娘不用说,玉萱最多帮忙纳个鞋底。
陈氏派人去王家量了尺寸,身长,肩宽,腰围,腿长,脚掌,便将一个男人勾勒在纸上。景语本不将这些当回事,不曾想拿起针线,竟是迟迟无法落下。王家秀才不再是个虚幻的影,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终于有血有肉,走到了她近前。
她要以一个准新妇的身份,给一个陌生男人裁剪衣物。贴身的,私密的,一个男人的身体,带给她的不是面红耳赤,而是别扭和抗拒。
手上是件雪青色罩衫,耷拉着半只袖子,她捏着绣花针半天没动静。
午后晚些时候,一阵小雨刚过,门房来报,长乐县主不多时就到秦府上。
上回长乐离去时,和秦景兰约好改日再访,陈氏便暗自留心。这日果然接到建仁伯府的传信,且看这个时辰,长乐多半会留在府中用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