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人摘下墨镜放在手上摩挲,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是意外。”
“哦,那很可惜,很年轻啊,我刚才看了照片,人也很神气。我87年到那边上班,一开始人家叫我小范,到现在都叫我老范,看多了,活着就是那么回事,吃好喝好,什么都好。曲溪这个小城市一天就要走掉多少人?年纪大的年纪小的,命中注定的。”
副驾上的人应道:“对啊,有时候命中注定的。”
到了约定的金沙路,要下车的人从钱包里掏了二十块递给范师傅:“一包烟钱,谢谢范师傅。”
范师傅摆摆手:“本来就是要做好人的,不要做得不客气了。我不和人说再见的,走啦!”
等银灰色的帕萨特驶远,立在雨中的人转身望着眼前的居民楼,久久迈不动步子。
这是一个崭新的小区,但最早的时候这里曾经河流通达。后来曲溪填河改造,这边变成了一片城中村。就在前年,这里被堆倒重建,纳入了片区规划的商住房区域。
老天爷是有多不喜欢许旷啊?在他死后,连他出生成长的地方都被全部抹平再造了。
站了一会儿甚觉无趣,他摸出手机移开伞,对着灰蒙蒙的天拍了一张照。
脚下的土地全然变样了,头顶的这片天却与往日无异。
此乡已非吾乡,平生难逢故人。
我怎么这么惨哪?他心想,我是不是太惨了点?
虽然一醒来身高多了5公分尺寸亦然,脸也进化成了360°无死角,名下有数不清用不完的钱,还有不知道多少少男少女的追捧,但是他的芯子还是那个苦哈哈的许旷。
还是说许旷只是薛桦的一个梦?是他灵魂离体的一次经历?
许旷摇摇头,不是,都不是,是一场匪夷所思的借尸还魂。
上帝不知道哪里听来的祷告,一个叫许旷的青年,振臂吁天“啊,我缺钱!”
好,钱来了;
“啊,我不想上班!”
好,不用上班了;
“啊,我想要他的爱!”
上帝:你还想死第二次?
许旷被自己的脑内逗笑了,他低着头踩了几下濡湿的地面,心想,我这装备都满级了,还推不倒他的塔?但是转念一想,推倒了也没意思啊,睡他的人又不是许旷。我说许旷啊许旷,你才刚见过自己摆在长方体里的样子,能不能对死者有点尊重,少点不要脸的想法?
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在这个点儿想起俞明隽先生很不合时宜,但是曲溪作为他的故乡,留给他的回忆要么是孤独贫穷的童年,要么是沉重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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