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哭了一阵,便开始忙姜氏的后事。戚无为跪在姜氏床边,嬷嬷拉着他在瓦盆里烧了纸,先为姜氏送终。做完这头一件,戚无为才失魂落魄地吩咐许恪:“各处报丧吧!”
许恪出去找管事按照原先准备好的,往各路亲朋处报丧。
卓神医也没离开,他正拿着从姜氏身上取下来的银针端详。只是屋里忙前忙后的,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柳大夫想将师兄带到自己住处歇息,却听卓神医说:“我还有话要和世子说。”
戚无为闻言强打精神站起来,请卓神医到姜氏的小佛堂说话,那里清净些。
小佛堂光线昏暗,戚无为引着卓神医走到一张小几子旁,姜氏偶尔在此处抄写佛经。两人分了主客位,在两侧坐定,佛堂没有侍奉的人,戚无为说声“失礼”,倒了杯凉茶放在卓神医面前。
卓神医示意无妨,直接切入主题,说:“令堂当年生产时落下身体虚空的旧毛病,这些年又虚不受补,我师弟虽尽力调养也只是补救一二,没能固本培元。”
这些戚无为也清楚,便点点头,“家母当年生我时吃了苦,后来又受些磨难,身子没养好。”他直白的说姜氏受了磨难,就是指受了戚老夫人的磋磨,这事儿早些年戚老夫人还在世时,京城里人人知晓,戚无为也没想着家丑不外扬。
卓神医对他家往事没兴趣,又说:“但是按照令堂的体质,精心保养着,多活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说起这个,戚无为更加自责,芸娘的事到底因他而起,没有这件事,他母亲好好的哪里会受到惊吓?
“前些日子,家母受了惊吓,自此一病不起。”
谁料卓神医听了这话,却摇摇头,说:“世子没明白我的意思,令堂不是受了惊吓身子虚弱,而是中了毒。”
此言一出,戚无为就愣住了,面色难看至极,中了毒?
“卓神医这话是什么意思?”
“令堂中了一种极其罕见的慢性毒,看样子至少中毒两三年了。”
戚无为脸色变了又变,他母亲居然是中毒而亡,这是他两辈子都不知道的事情。会是谁下的毒?戚无为将姜氏身旁的人回忆一遍,贴身侍奉的都是姜家的老人,因为戚老夫人和姜氏不和,最初互相防备的时候,姜氏吃穿用全都来自姜家。姜家的世仆怎么也没理由会下毒害死姜氏吧?
卓神医收拾好药箱,起身告辞:“世子脱不开身,卓某就不打扰了。”
戚无为暂时收起思绪,陪着卓神医出了佛堂,神色如常地指挥下人准备丧事。在姜氏入土为安之前,他不打算动手排查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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