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知?”江玉楼苦笑摇摇头:“前尘往事,一过奈何便都会饮汤相忘。”
慕容九静静听着江玉楼的八世记忆,心中替他凄然。
“不知为何?我世世都不能附身为人,只能将魂魄短暂的附于畜生体。不过也好,也看了他几世。有一世,我附身他相府檐下的一只喜鹊,眼见着他步步青云,再步步落寞,在他平步青云时总忙碌于名利场,待他落寞时才发觉廊下有一处鹊窝,时常抬头与我诉说,那时身形影语,已是孤单落寞。又一世,他为将军,拓敌千里,风驰疆场,我附身为他的战骑,随他七年刀剑战甲,最后那只毒箭飞来,他从我身上坠下,我就卧在他身边,看着他死去......我记得他死前眸中的疲惫,临死遗言被厮杀淹没,但我听到,他说早想歇兵卸甲,清茶一生,来世不为武,愿为一世书生,清贫也好……
后来,他真的成了一世清贫潦倒的书生,我附了他捡来的一只花猫,看见他的画,画的比我的还好,意气盎然,自在洒脱,想来那一世虽清贫,他却是快乐的。”
回忆间的江玉楼眼神朦胧,有笑意,亦有苦涩,慕容九又奇怪:“他辗转八世,就无一世是女子?”
江玉楼想了想,点头说道:“倒是有。有一世,我找他许久不得,原来是因他投身做了女子,我终于将她认出来。只是当时,我不该附于一只银狐体内,银狐珍稀,便被猎人的猎夹锁伤,那世她救了我,抱着我时我已迷糊,看她的脸也是模糊,只是看见近处抱我的那只手腕上,戴的是一对儿银镯,雕镂锦鲤和吉祥草的图案。后来我被救醒,才看清她,姿容相貌竟有七分不曾变。”
☆、第十章 人入花灯夜
慕容九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茶,江玉楼便开始与他说起了李承璘那一世。
借画逐客后的第八日,江玉楼在院中抚琴,便听见有扣院门之声,李承璘站在敞着的院门旁扣指轻敲了几声院门,笑着朝他看过来——他倒是第一回敲门而入。
江玉楼看过去一眼,没理会,继续抚琴。
李承璘便自觉的走过来,在离他最近处坐下来,耳听着琴,眼盯着他看,江玉楼也不轰赶他,也不理他。
一曲毕,江玉楼道:“陈公子何故还要来此?”说完也没有听回答的意思,起身便要回屋。那一问只像是又逐客。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李承璘站起来摇着扇子,倚在树边笑着就是一句:“唉!奈何,是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当真是……相思猖狂呐!”
江玉楼身子一顿,然后是有些恼,直接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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