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身上的人,他感觉得到,李怀云生气了。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李怀云抓住双手铐在了床头,身上没了庇护,宁絮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痛苦,不为别的,曾经对他那么好的女孩,正压在自己身上试图对自己施暴。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让我死吧。
李怀云伸手卡住他的脸,再次吻了下去,这像是个施暴现场那样,两个人谁都不好过,宁絮咬破了李怀云的嘴唇,像是同归于尽那样的痛恨,李怀云伸手已经探进了他的衣服,触摸到了他的腰线,他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滚。”然后一脚踹到了李怀云的腿上,她被踹的一个踉跄,猛的清醒过来,她看着床上衣冠不整的宁絮,和自己身上血迹斑斑的外衣,她突然发现,宁絮颤抖地越来越厉害,之前太激动,没发现,等到发现的时候,宁絮已经开始抽搐了,被铐在床上,嘴角一道血痕,衣衫凌乱的宁絮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但李怀云这时候无暇顾及了,宁絮的牙紧紧地咬在一起,手腕上鲜血淋漓,染的床头一片红,他猛地扑过去,抱住了宁絮,帮他压住伤口,她从没这么害怕过,宁絮身体僵硬的不想一个活物,“阿絮,我错了,就是,生气,你怎么了?”她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对着门外吼,“把大夫给我叫过来!”
只是有人比大夫到的更早,门被“哐当”一声打开,一个形容狼狈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肩上有枪伤,“阿絮!”肝胆欲裂。
宁絮对这个声音突然有了反应,他逐渐放松了下来,然后在李怀云的帮助下平复呼吸,手铐早已经被打开,伤口上的纱布被染红一片,宁絮挣扎着从李怀云怀里爬出来,他像一只奄奄一息的雏鸟,拖着受伤的翅膀,爬向声音的来源,李怀云这时候不敢拦他,只好让宁絮靠着她下了床,不顾他似有似无的挣扎,宁絮顾不上了,他满眼都是泪水将坠未坠,他有好多话想问,爸爸你怎么来了?爸爸你受伤了吗?爸爸,我们怎么出去呢?
“碰——”一切戛然而止。
宁絮蓄在眼眶里的眼泪落在了地上。
贺斐在即将触及宁絮肩膀的地方,倒下了,他胸口开了一朵血花。这一刻,宁絮像是突然失聪,他什么都听不到,一切像是电影里的那种镜头,贺斐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砸在了地板上,他的眼睛至死都盯着宁絮,他的嘴一张一合,“阿絮,好好活着。”贺斐一生,曾有所爱,曾有所恨,他扛过风雨如晦的漫漫长夜,让宁絮平安的长大,他是个温柔贤良,脆弱又坚强的父亲,他值得所有人的尊敬,他那轻于鸿毛生命,在这一年里,画上了终点。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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