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也站在旁边,正替他烧烟。黎晖不觉往她那儿看了一眼,秀玉新年里头小月过一次,他认为必定有这鸦片烟的缘故,但是轮不到他来说话。于是只有低下头默默地站着,等着他老子发话:“老太太赏你一个人,你要晓得尊重些对待。赶上这两日不上学,便宜了你,不过胡闹也还是得有个度,别太没出息,丢人!”这话从黎耀宗嘴里说出来,叫黎晖分外地膈应,他可还记着邓姐儿的事,但如今新又连带着想起了许葛生,心子像在一丛荆棘上打滚,刺痛竟都成了次要的,那种天地都颠倒不辨的眩晕感更是可怖。
脸上顿时变得苍白,连烧也烧不起来了,黎耀宗的话自然也听不见,只是诺诺应着,没捱多久的样子,便出了门去。
下午果然有个丫头来他的屋里,就是老太太口里的翠喜。她脑后打着一条黑亮的粗辫子,跪下来低头时黎晖看见那辫子滑落在臀侧,尾梢还系着红绳,他没敢细看,含糊地叫她起来后,便起身又往书房里躲。谁知刚坐下,她也跟着进来,黎晖像是最后的退路都被人知道了,反应非常大地抬眼看她:“你来做什么!”翠喜便笑,全无少女的羞赧,大概因为发育得较早,虽只比黎晖大几个月,倒另有一种年长女人的亲切,例如妈妈或是姐姐:“老太太叫我伺候少爷,样样都要伺候周到,我当然要来,端茶递水总要的。”黎晖觉得她像有点憨气,不是多么可怕了,便道:“我不需要你伺候。”她也不多辩解,含笑立在书架侧边去了,那地方靠着门,但她不当真走,仿佛以为黎晖不注意到她的存在就是了。
黎晖有意不理睬她,然而久了倒真的不怎么留意到了,将书在桌子上摊开,便一心发起自己的呆来。
这样僵坐到掌灯的时候,一碗汤圆端到面前来,黎晖才又突然发觉有这么一个人在。他动了动身子,后背有点酸了,就这么一下,翠喜便要来给他捏捏肩,黎晖的声音里简直带了点惊慌:“别!”喝止住她倒足够了,她脸上有点讪讪的,然而随即又不见了。黎晖不免觉得好像自己伤了她一样,更兼之确实也觉得饿了,便伸手去端碗,翠喜却又忙不迭地拧了热毛巾来给他擦手,一下又勾得他想起了许葛生,好在那汤圆非常甜,吃了两口,尚能让人把那件事压下去,心底还不够,吞进胃里才不会时时涌起。
汤的热气氤氲笼罩住了桌上台灯的光亮,黎晖没留意到翠喜在看自己,便觉得她开口得非常突然:“啊,我总算知道大小姐说我那话是什么意思了!”黎晖不禁困惑地看她,她解释道:“我来时大小姐叫我千万别跟少爷两个人照一面镜子,我还当她是正正经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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