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拥抱你么?”伊万感到自己的眼睛模糊了。
“可以。”
“他爱你。”伊万泣不成声。
“我知道。”戴着黑纱的女人哽咽着:“我都知道。”
一九五五年,西德领袖阿登纳造访莫斯科,苏德之间终于建立了大使层面的对话。这让伊万看到了一丝希望,毕竟斯图加特在西德,国际局势让这个不算太远的地方,远得如同不在人间。战争已经过去了十年,然而世界依旧被割裂为很多块。
安德烈的那位朋友接待了他,但他却表示不能帮助伊万前往西德:“太敏感了,同志,现在还绝不是时候。我只能依靠我的大使身份代您联系那所大学,我只能说,我期盼得到回音。”
美国呢?有时候伊万会想起别里亚耶夫教授,这其实是他最大的希望,教授还活着,并且到了美国,他一定知道王耀的情况,但是冰冷的美苏关系让他再没能联系到他。
算来他都七十多了,伊万叹了一口气,他独自走在莫斯科的街头,走过等待、希望、失望、等待、希望、失望。他就这样徘徊着,十年就这样过去了。
如今已经没有人再为他介绍恋人,也许文协新进来的小姑娘还会偷偷瞟他几眼,但老同事都会笑她们:书记是不是很英俊?但是书记已经四十多岁啦,你们这些小丫头,快去找年轻人吧。
对,伊万已经是书记了,老书记退了休,文协便把这个岗位顺延给了他。伊万每天看看文件,然后在作家们的会议上讲一讲文件内容,直到突然的某一天,会议的氛围有些变了。
赫鲁晓夫的一些观点似乎受到了中国领导人的强烈批判,“修正”与“反修正”这一类词语开始出现在了文协的会议上,他们开始为“斯大林”争论,为“赫鲁晓夫”争论,为“共产主义和个人迷信”争论。一九六零年,中苏在布加勒斯特会议上撕破了脸,然后他便再也没能收到南京的来信。
这一点让他倍感焦虑,因为南京档案馆的努力其实一直在继续,不论有多大的工作量,他们依旧在组织人员逐一查检资料,从北京到天津,甚至到广州。南京的来信不断带来失望,但却从未说过要放弃。
那位姓瞿的研究员如同他承诺的那样:我会帮你的。
但个人的努力拗不过国际局势的变幻,七月,苏联召回了所有的专家,中苏正式宣布决裂。这是伊万没有料到的,他从未想过中国和苏联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种关系会尽快结束么?就像我们偶尔也会吵一架?
我们的确吵过架,为了什么竟然都忘记了,大概也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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