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冷笑:“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裴扬风察觉到了对自己的凌厉杀意,他缓缓握住剑柄。这把剑是昔日在庙会上买来的玩物,样式古朴简洁,裴扬风今天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才特意配的这把剑。他也想不到来医馆一趟,居然还能遇到想和他动手的人。
谢春行的神情姿态都充满了对榻上之人的维护之意,裴扬风也冷笑了一声。
叶栖华的相貌,与倾国倾城的凤宁皇后像了七分,十分惹眼。若不是他出身高贵且自幼性格嚣张不好亲近,宫中那些不怕死的侍卫都要忍不住多看六皇子几眼。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若是被叶栖华的相貌迷惑起了占有之心,裴扬风一点都不会感觉意外。
裴扬风握住剑柄的手缓缓松开,漫不经心地说:“床上之人,可不是你能觊觎的。”他十四岁开始镇守长秦关,刀光剑影中生生死死十几年,手中人命数不胜数。血腥太重,周身自有一股阴冷杀意,不怒自威。
可谢春行是个疯子。
他一人一刀江湖独行,常常是一身血污一身泥,不知生死,不见日月。谢春行在裴扬风衣袖的千丈血河中巍然不动:“纵使我不能,也不会再让他落入进的手中。”
裴扬风说:“你又如何知道,究竟是本王禁锢了他,还是他不愿离开本王身边?”
曾经的裴扬风,满心的忠君护国,惦记着骨肉亲情。他愿做一世忠臣,护得叶国疆土不受侵犯,护得小外甥在皇位上永世安稳。
他和叶栖华本可以做一世忠臣明君,不算亲昵,却足够亲近。
但叶栖华不甘于此,是叶栖华下旨关上城门,逼得裴扬风毁忠义断情分,用极度残忍的手段满足了叶栖华想要的那份亲昵。
如今的叶栖华虽然意识不清记忆混乱,却还是对他保留着一如既往的依恋与信任。
对此,裴扬风有些愧疚,有些怜惜,还有一丝不愿在外人面前彰显的有恃无恐。
逝者已逝,前路漫漫。裴扬风心中轻叹,目光描摹着叶栖华的睡颜。
栖华,栖华。你醒过来,我会好好待你,一辈子都好好待你。
在余一命乱七八糟的药石医治下,叶栖华的耳朵越来越好用。
他甚至听得到在门外徘徊的脚步声,可他的记忆却越来越乱。他一会儿记得还在襁褓里嚎啕大哭时头顶摇晃的铃铛,一会儿又记起一场场冰冷的大雨。
他想起了父皇驾崩时满地青草,他想起母后离开时苍白枯萎的脸。
大雨中有人在撕心裂肺地一声声喊着模糊不清的话,母后灰白的眼珠里溢出哀切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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