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从头到脚蒸个透,狗也难以幸免,老狗的皮毛已经剃得很短,仍旧于事无补。
骆欢颠动手臂,好让蜷在臂弯里的家伙打起精神:“我自打进了医馆,第一个找我瞧病的就是你,我花了一天一夜才将你的热病医好,你既然已经多活了两年,就别辜负我的辛劳,继续活下去啊。”
老狗浑浊的眼睛迎着日头,呜呜地哼了几声,也不知听没听懂骆欢的话。
赵识途却听懂了,听得一字不漏,心道,这小鬼两年前到医馆学徒的时候,年纪才多大,何至于流落江湖。
他身边的人,好像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很大的院子,院子里藏着很多故事。
心里的院子再大,也大不过脚下的土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院子之间的距离似乎也拉得更近。赵识途策马快走几步,追上骆欢,偏过头道:“骆少侠,现在我们总归是朋友了,你若有什么难处,我们一定会帮你。”
骆欢却偏过头去,连一个斜眼都不给他:“哼,我才不用你帮,若不是为了救人,谁要和你一起走。”
赵识途碰了钉子,悻悻地退回来,纳闷道:“为什么每次我把心捧给人家,人家却总是要还我一颗钉子。”
明月珠道:“因为你只会自说自话,却不会瞧人脸色。”
赵识途道:“难道你比我会瞧?”
明月珠道:“那是自然,我瞧过的脸色比恐怕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
赵识途刚想追问,明月珠却已经走到远处,凑到骆欢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倔强的少年竟没有躲闪,反而放松肩膀,偏过头回她的话。
赵识途转向身后,对上官情道:“他们都不睬我,看来我只能找你聊天了。”
上官情抬眼撇他,冷漠道:“少说话,保存体力。”
若不是身体里没有多余的水可以挥霍,赵识途真的要哭了。
*
如此走过了几个时辰,日头迟迟地爬上中天,天光大亮,层叠的云层卷至天际,天与地交界处腾起一层白色雾气,雾气当中隐隐能看到闪动。
赵识途指道:“你们看那些影子,像不像城墙。”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在天际隐隐辨出城墙的轮廓,墙对侧露出半截的塔尖,残破的屋檐,一并笼在白茫茫的雾气中,像水里的倒影,在热浪中弯扭,时隐时现,看不真切。
李大哥道:“昨日我所说的,迷惑旅人的鬼影,便是它们了。”
那影子在天边散步着好几处,竟各有所异,时而变得清晰可辨,仿佛就在几里开外,时而又变得浅淡模糊,仿佛隐入白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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