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远处若隐若现的、白皑皑的雪山尖。
在这种时候,他的眼神变得柔和,恬舒,不再有刻意为之的轻佻,也不再有慷慨激昂的怒意。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遥远的雪山,仿佛在寻找自己遗失的东西。
他的确将自己的一部分永远遗失在那个地方,遗失在断崖的深处。从今往后,旁人的辱骂欺辱,似乎再也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他已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因而才毫不在乎,无所畏惧。
他的心如止水,一片清净,在清净之中,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便喃喃道:“你们有人听见钟声吗?”
附近生火的人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诧异道:“哪里有钟声?”
赵识途抬手一指:“就在风来的方向,仔细听。”
那人将手掌贴上耳朵,围出一个弧形,仔细听了一会儿,迟疑道:“似乎是有一点,不过听不真切。”
听了他的话,附近的人也纷纷驻足聆听,然而那钟声飘渺,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细若有似,时有时无。很快便有人失去了耐心,抱怨道:“我看只不过是风声罢了。”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没错,又是那丧气的镖头在故弄玄虚,这人莫非专程跟是来逗趣的?”
此话似乎比赵识途本人更加逗趣,惹得众人一阵发笑。
赵识途并不答话,拿出酒壶喝了一口,在一阵笑声中,摇摇晃晃地钻进帐篷。
他的心中竟有几分畅意。
一夜过后,第二天清早,云霞散尽,风向似乎与昨晚不尽相同,而钟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行人大都忘了钟声的事,只除了赵识途。昨夜他依靠日月星辰的方位,记下了钟声的朝向。天亮后,他引着队伍,不动声色地往那个方向走。
到了傍晚时分,钟声再度响起,这一次比上次洪亮得多,清晰得多,几乎每个人都听见了。
赵识途摸着下巴感慨道:“没想到真让我给猜中了。”
伍青衣来到他身边道:“赵兄认路的功夫,确实令人佩服。”
赵识途耸肩道:“而且我的运气一直都不错。”
他说这话时神态自若,语调轻松,昨天笑话过他的人,脸色却都不大好看。
若是放在过去,他一定免不了得瑟一番,只是眼下,他想炫耀的对象都已不在身边,他连反击的心情都没有。
原来没有了朋友,连畅意也无从着落,很快便烟消云散,心如一滩死水,不论投入其中的是多么惊天动地的物事,也都沉落水底,激不起任何波澜。
他只是抱着手臂,歪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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