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音讯的荀学姐,当下百感交集,难以跟眼前人说。几人互致别后思忆之情,又相互讲起各自的近况。苏大姐的扫盲夜校还在办着,珍卿常年托家人关照经费,自然晓得。但近年国土沦丧,民人流离,街上的乞丐贫儿越发无算,苏大姐和白眉白天教书,晚上管理启明扫盲夜校,稍有一点空闲时,还去慈济会开的孤儿工艺院讲课。
白眉学姐也是珍卿的老相识,从给基青会女工学校招生就认识,她的职业轨迹跟苏大姐同出一辙,却不料五六年间她已结婚生子又将离异。白眉学姐婚后拼事业又顾家庭,整个人都熬得不成样子了,依然难顺翁姑丈夫之意,逼急无奈才选择离婚这条路。她为孩子宁愿净身出户,可男孩子太不容易争取,离婚官司正托同学打着。显然不理想的婚姻很摧残人,提起让人焦头烂额的离纸官司,苏大姐低声劝慰白眉学姐半天,也解不开她紧锁的愁眉。
阿葵和珍卿无意讨论白眉婚姻的不幸,也不愿意对伤心人卖弄自己的幸运,两个人干脆沉默以对了。
苏大姐见气氛愁惨,拉着珍卿转移话题:“今天我还跟白眉在说,冥冥中跟你杜大小姐有缘。宝荪和阿葵就不必说了,教学质检大会上竞争就认识的,谢公馆给他们送结婚贺仪,我正好也在,才知道原来是故人的故人。慈济会的方清平先生,是我们群英女中的校董,跟令堂谢女士一同做慈善,我们正是信任二位大德善士,才到孤儿工艺院一尽对社会之义务。珍卿,说起来,我们在工艺院教编结、造花的教材,还是当初你们为黟山的女工收集编攥的,人生缘分真是玄妙,有缘的想躲都躲不开。”珍卿也附和着感叹一番,问她们在孤儿工艺院上课的情况。
阿葵、白眉和苏大姐都是教师,自然而然谈起现在的女子教育。宝荪夫妇任职的闻道女中,除了只学国语、卫生、家事、计账、体育等的常科学生,还培养师范、政法、美术、纺织等专科生。苏大姐和白眉的群英女中原是师范学校,跟另外两所专科学校合并后还是以师范闻名。
相比在座四位女性上中学时,现在女子教育的规模和质量有长足进步,知识女性由学校进入职场,与男同事同台竞技、挣钱养家,已经是大城市的职场常态。阿葵和苏大姐都欣然表示,看到她们传道授业的优秀学生,毕业后进入职场自食其力,继而在婚姻大事、家庭事务上,争取到一定范围的自主,比自己取得了成就还自豪。
可是为自己的学生自豪是一回事,而实际上,知识女性的处境依然不容乐观。女性看似获得与男性相同的地位和权利,但很多该平等的权利并未完全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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