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立刻缠住他不放了。
在病室见到奄奄一息的慕先生,还有无所适从的郭寿康,珍卿才确定慕先生父子竟还没走。
郭寿康一见珍卿就跑上来,抱着珍卿哭腔哀声道:“姐姐,爸爸要死了。”珍卿慢慢踱到慕先生病床前,正在抹泪的朱书琴师姐让开位置。珍卿看着瘦成一把骨头的慕先生,他如今痛苦到要用嘴呼吸了,他眼里的神光已经暗淡了,可是意识比李师父当初清楚得多,他见珍卿惨白的脸木然对着他,虚弱沙哑地问着她:“没走?”
珍卿沉默地站立良久才道:“先生病重,为何不让师兄师姐告知?”满是病容的慕先生咧咧嘴:“我早料到有今日,他人可歌,亲友亦可歌。我艺坛后继有人,我知你们不会令我失望,我自是无所遗憾,我死了,不要哭。”他看向正在哭的儿子寿康,眼神中透露出难得的怜爱。
珍卿蓦然跌坐椅上,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寿康坐在旁边把头靠在她肩上。珍卿觉得魂魄都不大稳了。一个多月之前,她等待着李松溪先生死去,一个多月后的现在,她又要等着慕先生最后一次呼吸。
珍卿克制着汹涌而来的悲情,还是告诉容牧师□□的关押地,不管怎么救人都由他自己去吧。她之后便开始守在慕先生的床前。
可就是这个时候也有人不停找她,她培英的老同学齐佩瑜又来求助,说她们一家原来跑到江州老家,走到半路见江州被炸又折回来,在租界待了一阵大家都想出去,问珍卿有没有办法帮他们弄点船票。
珍卿为宝荪的事求助过齐佩瑜,此事实在是不得不帮的,在医院里打了不少通电话,勉强让做英国使馆秘书的朋友,又弄了一些英国船的船票。
看这一天《新林报》的晚报,有两件非常重要的爆炸性新闻,一件是公民党特务还在迫害社会党。海宁《新林报》和《宁报》都发了辞气激烈的谴责文章。
还有一件重大新闻也跟谢公馆有关,在星汉市为难讹诈谢公馆的慕后黑手王步钦将军,被人爆料在部队里贪污腐败吃空饷,还热衷跟东洋人勾勾搭搭的,说他私底下在出卖公民党的战略情报。《新林报》上,有王步钦将军跟东洋人友好会面的照片,而照片中那个叫荒木东次郎的东洋人,据说一直是策反中方高官的活跃人物。
公民党高官贪腐吃空饷屡见不鲜,民众见怪不怪怕都麻木了,但是出卖战略部署就很令人发指了。怎么会这么巧呢?三哥才飞到星汉市处理家中麻烦,只一天功夫就有条件在海宁营造舆论了吗?但是报道既然是在海宁发的,三哥没道理不告诉她和二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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