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妙,喻殊发现他能判断出九阙什么时候在装。
以前她哭,他知道她是在扮作可怜。
如今她笑,他知道她是在蒙混过关。
喻殊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似乎正酝酿着一场隐忍不发的风雨,又在一场风雨偃息后,点燃了一簇微亮的火光。
他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帮她把裙子拉好,稀松平常地奚落道:
“又哭又笑的,一点都不好看。”
然后他拿起一旁的外袍,披上身,留下一句“你自己收拾”,推开门扬长而去。
九阙坐在桌上,目光钉在再度关闭的门上,看了许久。
她知道自己在羞耻感的驱使下,利用喻殊抓住了一个契机,释放了自己内心积压已久的负面情绪。
先前她说,想和他同归于尽。
他说,想死自己去,不要拽上他。
可真的让她自己去呀
她定在原地,抬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领,眨了眨眼,又猝然落下泪来:
“喻殊”
“我果然还是有点害怕啊。”
她用手背胡乱地将两滴眼泪擦去了,再度抬眸时,眼神明亮而又笃定。
曾经有人对她说过,世间真正的大勇,在一句话内便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虽千万人,吾往矣。
那时她惊叹于其中不畏艰险的气节与风骨,甚至心生艳羡,可待这句话真的落到了她身上,她终于幡然醒悟。
虽千万人吾往矣,并非大勇,而是孤勇。
本来今天不更的,但我又艰难地爬了上来,夸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