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的后悔,就够了。”
“我不想有第二次。”
恍惚间,晏迟透过面前这个如刀锋般凛冽的男子,看见了小小少年稚嫩的脸庞。
血流成河的皇城下,无数道声音在他耳边凄厉地呼喊,阻拦他冲到敌阵前给那面目狰狞的窃国者一刀,阻拦他挽留他父亲最后的不甘与尊严。
晏迟在他身旁,攥紧了他颤抖的手,听见他问:
“晏迟,这样做是对的吗?”
晏迟将手握得更紧,他反复地说,是对的,一定是对的。
喻殊看着晏迟,忽然笑了一下,他那时年纪很小,但这个笑容,苍凉得令人胆寒。
“但我很后悔。”
晏迟忽然察觉到,追随在喻殊身后的那群人,既是支撑他的力量,也是他肩上的重担。
他们坚信喻殊能走完这条孤独苦厄的路,于是推搡着他不停地向前走。
对于故国的坚守,有多动人,就有多残忍。
这个夜晚太冷了,每个夜晚都太冷了。
喻殊的人生总该有一个草长莺飞的大好时节。
晏迟叹了口气,态度终于软化下来:
“阁主,回吧。”
喻殊已经说了九阙不会再回来,他也不必一直这样抓住不放。
九阙是喻殊在人生的漫长寒冬里栽种出的一朵花,因为色彩鲜艳,偶得垂怜。
可她的花期很短,在他迎来温暖的春曰时,她就会枯萎。
但这有什么关系?
春天来了,千万朵花都会开。
但九阙这朵花,显然碧晏迟想象中的顽强不屈。
半个月后,她在百音阁西阁第八间的门口,又扎了根。
和离开时没有多少差别,依旧是明艳妩媚的眉眼,闻声转过身来时,环佩叮当。
她笑着同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呀,晏迟。”P{o;1;8点)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