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讲了这些话,但喻殊很认真地将她的话都听了去。
喻殊缓缓垂眸,看着九阙。
他可以一如往常,用平静淡漠的表象,掩去眼中的桀骜与孤高。
但再也没有办法掩盖他看向她时,眼底泛起的柔光。
“九阙,你没有说错。我确实是个亡命之徒。”
“天下不是我的豪赌。”
“你才是。”
在遇见九阙之后,喻殊与自己定下了一个赌约。
他以为自己不会赢。
可他也没有输。
直到喻殊在九阙的额头亲了亲,替她戴好面纱,九阙走出屋子,被呼呼的风吹了一段路,心里都仍是软得一塌糊涂。
若不是她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呆在喻殊身旁,她一刻都不想离了他。
薛斐正站在一块假山石后面等九阙,待她走到近前,借着月光,伸手掀开她的面纱看了一眼,果然没见着她嘴上的胭脂。
他放下她的面纱,深沉道:“年轻气盛。”
他这话说得宛如自己是半截身子已经埋进黄土里的老爷爷。
九阙当作没听见,向前走了两步,脚步却忽而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凌冽的戒备。
——暗处有人,远不止一个。
薛斐眼看着九阙停住不动,周身散出一股蓄势待的杀气,伸手将她扯了回去,扬起袖子,遮住她的脸。
笃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着长袍的男子自掩映的树丛后缓步走出,目光扫视过薛斐与他身旁的女子,声音朗朗,眼神却陰鸷:
“怪不得在席间遍寻不着,原来舅舅正在这儿夜会佳人呢?”P{o;1;8点)M;e